魔头真那么厉害?”小童问。
仙魔山无人不知,二十年前,虎视眈眈的人探得魔女不在后,曾前仆后继上仙魔山,也有说除魔的,也有明说就是为了魔血的。但无论说什么的,都是有去无回。大批大批的人去了,大批大批的人死了。
她走出这间总让她觉得到过的暖阁,走过这个让她觉得似曾相识的庭院,走出了仙魔山庄的大门。
可是他没有任何反应,没有跌倒,没有颤抖,没有泪。他只是平静地走进大门,走进庭院,然后站在那里似乎在想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想到了,他练了剑,还没有沐浴呢。对,还没有沐浴。
有一对祖孙远远从仙魔山下经过,小童问爷爷:
从此,仙魔山再次恢复了平静,再次成了江湖人的禁地。
“好,姐姐慢走啊。”年轻人的声音很轻松。
她抬手从陆湛掌心重新把这圆润如玉的小小法器拎起来,
顾茴听到这话放了剑,忍不住笑了,她抬手想像对方还是少年时那样安抚他,却发现这人已经高到她需要轻轻踏。这一刻顾茴真正意识到,他确实长大了,不是那个孤苦的孩子了,她该放心了。他的剑已圆融,他已是这个江湖最强大的,她可以走了。
“他什么?”小童抬头问爷爷,对于魔头的一切孩子是又怕又想知道。
他听到旁边人说:你已学成,我也该去继续我必须完成的事了。
陆湛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看着榻上桌案,过了好一会儿才好像混不在意一样问:那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顾茴没有回头。
她听到身后那个年轻人问她:“姐姐,还能见吗?
“据说他的剑,没有破绽。”一个没有破绽的最强者,是杀不死的。
“走了。”顾茴起身,说走就走。最后的时刻已到,一刻也拖延不得了。
法器坠在一圈黑绳上,顾茴轻声
那个人也许会来,也许再也不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很是平静安稳。
“他一直在等一个人。
唯一见到魔头的那次,没有人看清魔头的脸,便都化作魔头剑下鬼。
她离开了。
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到他,他沉在水底,呜咽出声。而当年轻人再次从水面下露出面目时,除了顺着脸庞淌下的淋漓的水,似乎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会再见的。”在遥远的未来,他们会再见。那时他再睁开眼,轮回种种,都是浮生若梦。
爷爷拍了拍孙子的头,“只要人不扰他,他就不杀人。据说,他一一”
第二日,陆湛到暖阁-看到顾茴样子就白了脸,她换回了当年的那件翠色衣裳。顾茴抬头看过来,陆湛努力想笑,可是却不成功,他垂头装作无事一样往榻沿坐了。
陆湛愣愣接过这枚小小的法器,带着她身上才有的淡淡薜荔清香,落在他的掌心,圆润温热,化甚至忘了合拢手,只是傻傻地这么托着它。看得顾茴又觉想笑,又觉心酸,大约是因为看着他长大,顾茴对眼前这人总是有那么多不放心,不仅为他的生操碎了心,也为他的死用尽了最后的能量。
他走进浴房,沉入浴池之中。
陆湛站在山门看到了无限远的地方,却再也看不到她了。
“我的事儿棘手得很,要许久许久的。”说着顾茴看着眼前这个她从十四岁看到二十四的年轻人,我走后也不要怕,你已是这方世界最强的,以后都无需惧怕任何人。”顾茴把自己用此间最后灵力凝聚的一个法器放在了陆湛手里,低声道:“如真有一-日,你觉不敌,就可以用它。它名同归。”顾茴知道陆湛最大的恐惧就是重新被捉回笼子,如果真有那日,真的会有她预料不到的局面出现,那么陆湛也可以释放同归,与敌人同归于尽。
那么长的山道,普通人这时候最多也就走上那么短短一程,可他已经连她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白驹过隙,-晃就是十年又十年。
道:“别小看这小小黑绳,将来这房子塌了,这绳子都不会断。”说着把这玉坠一样的法器系在了陆湛颈间,像他十四岁那年一样轻轻抚了抚他的发。
可是,大门外,除了打扫山道的山庄人,哪里有她的影子呐。
好些人别说见到魔头,就是连仙魔山那对守山的姐弟都越不过。那对姐弟,--个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鬼,叫南月,一个如人间风流清隽公子哥,叫南旭。却是如出一辙的狠辣,见血封喉,不容任何人越轨一步。
暖阁内始终安静的青年人整个都在抖,他突然拔足往外跑,他突然想他怎么那么傻,装什么若无其事,说什么让她放心,她放心了,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后悔了,他不想让她放心,他拔足跑出暖阁,跑过庭院,穿过仙魔山庄,最后冲出了大门。
小童忍不住靠近了爷爷,“他会突然出来杀人吗?”
姐,没有家,他在那个山里就被人捉了回去。
“那里就是仙魔山?&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