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柠点了点头。……其实没什么好说,都是陈词滥调。天之骄女和天之骄子的激烈碰撞,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淡如冰。江明月少年意气,有使不完的力气,跟在阮平山后面乐此不疲。冷脸不怕,冷言冷语也不怕,最后阮平山怕了,也就退让了,最后两人有了怨偶一般的五年。这是爱情悲剧,或者说都称不上爱情,阮平山说到这里的时候,抬了抬眼看向阮柠:“可能,你比爸爸更懂爱情一些。”阮柠吃饭的动作顿住,然后又继续往碗里舀了一勺虾仁:“爸爸,你会后悔接受妈妈吗?”她问这句话,是因为突然想起了上个月自己醉酒清醒的早晨,江明月那一句“伤人伤己,何苦来哉”。江明月说这句话时,眼睛透着当时的阮柠看不懂的悲伤,可现在阮柠突然懂了。江明月应该是很怕她走自己的老路,所以才会如此。最爱的那个人总是最容易受伤,她是这样,妈妈也是这样。所以被他们爱的人,会后悔吗?会有抵触的情绪吗?阮平山给阮柠舀了一碗汤:“要说后悔,爸爸后悔的事有很多,唯独和妈妈这一段,爸爸没有后悔过。”“被人这么深的爱着,我每每想到,都很荣幸。如果我还要后悔的话,那我才是真正的把你妈妈那些爱辜负进了尘土里。”阮柠反应不过来爸爸的用意,想开口,过了一会儿又放弃。看出了女儿的纠结,阮平山继续道:“被爱也好,爱人也好,我们用尽了全力,对方总会感知到。他没有退,你就可以进。他退了,我们就继续过好自己的生活。”阮柠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黯淡。阮平山就笑了,很无奈的样子:“好了,我实在不会开导小姑娘,明天咱们一起去清遥大学转一转,带你见见我这阵子的Jing神导师,能不能让我家女儿开心一点。”作者有话说:要说动作快还得是你啊周遇清,软软才跑,你立刻就去追,啧啧啧。 那些时光(三十)吃完饭, 阮柠本来准备和阮平山一起洗碗,无奈阮平山以阮柠今天累了一天为由喊她去洗漱休息。阮柠巴着门,看父亲娴熟的洗碗姿势, 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要知道这男人半年前还在商场上运筹帷幄, 结果一跌落神坛,竟然会这么自然的变成了家庭煮夫的角色。……等阮柠彻底躺在熟悉的床上时, 已经晚上十点。她的房间亮着灯, 阮柠观察着这个三四个月没有回来的空间。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不同。她的书桌还铺着走时那灰白格纹的桌布,她的台灯上面还是贴满很多花花绿绿的可爱贴纸, 以往她最喜欢看着书发现有感触的句子就立马拿出日记本摘抄。也喜欢趴在书桌上, 书写着谁也不知道的少女心事, 全都是关于周遇清。那些数不清的时光里, 那些触碰不到周遇清的日子里,她反而过的要比这几个月更自在一些。是因为离得近了,她的太多念头都在疯狂滋生,她想要的也越来越多,所以这些都影响到了她。还是因为执念太久太深了, 深到了她已经忘了自己,只记得周遇清?其实按照阮柠曾经对高三的规划,很简单,只有拼了命的去学习, 去考上c大计算机系。可现在,她轻易的被周遇清所左右,在本该倾尽全力准备自招的时候满脑子的儿女情长。她不该是这样的阮柠, 她也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能是今晚父亲的话让她想通了一点, 也可能是飞机上的三个半小时已经足够她冷静, 更可能是这是在清遥,在她觉得完全安全的空间里,所以她终于能以自己为主体去反思。最终阮柠在脑子一团浆糊中沉沉睡去。而另一头的周遇清正在被程砚南激情辱骂。两人才下飞机,并排坐在后座,程砚南第n次问:“你是不是有病?”周遇清理直气壮:“我头一回来清遥,只认识你一个人,求你收留一下怎么了?”程砚南忍了又忍,还是破口大骂:“我回清遥是回来疗伤的,研究生都快毕业了退学已经够惨了,想躲开那个鬼城市好好歇歇脑子,你这人还非要往我眼前凑,这不是逼着人难过吗?!”周遇清“嗯”了一声,接着道:“我这不是,家里小孩丢了,没办法嘛?”说完周遇清又道:“再说,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退了学。”程砚南:“……”周遇清温和的笑:“等我找到我家小孩,绝对麻溜的从你面前消失。”“什么人啊,”程砚南眼尾微微上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媳妇儿跑了呢,这么紧张!”
……天一亮,阮柠的生物钟迫使她睁开了眼睛,昨晚做了一夜似是而非的梦,一醒来发现自己在清遥后,竟然觉得放松了不少。昨晚,她和父亲约好,今天要一起去拜访一个清遥大学的老师。虽然阮柠不太想去,但因为昨天书里掉出的那张纸条,阮柠也有点好奇清遥大学现在是不是还是她记忆中一般美好。和c大的新式建筑不同,清遥是民国时就存在的名校,校内许多建筑都经过了百年风霜洗礼。经过文学楼的几栋教学楼时,看着满墙的爬山虎,阮柠有种自己是从上个世纪而来的错觉。她从一开始的提不起Jing神到越逛越起劲,直到父亲带着她停到了教师宿舍楼下。没一会儿,一位穿着绛色旗袍,发型和阮柠相似,而年龄和江明月应该所差无几,但看着就很温柔的女老师出现在了父女两面前。阮柠见过江明月和阮秋知充满爱意的眼神,此刻自然对父亲眼中那抹亮光不陌生,她好奇的去看女老师,而女老师竟如十八岁少女一般羞涩的低下了头。“这是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