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霖深吸口气,再抬头时就连眼睛里都闪烁着小星星,「你怎么这么聪明啊你!玩得一手好阴谋!」
彷佛知道她的想法,易扬笑笑,「有些事情本来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苏忌感念贺兰睿的恩情,自然不会去怀疑他。而我作为贺兰睿的对手,从一开始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思路便宽多了。」
苏忌去找隐士要那幅画,隐士自然觉得不对劲,再加上易扬的消息,立刻就能想到张彬的儿子身上。辞官多年,陡然得见故人之子,却发现对方居然在为贺兰睿效命,隐士一定觉得十分震怒,继而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苏忌吧。
只要苏忌知道宽厚重情的齐王其实是个小人,发现别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那是当年隐士和张彬两人一起作的画,在煜都名噪一时,所以就连魏国的史书也记了一笔。我让苏忌去找那隐士要这幅画,同时提前几天给里面传消息,说有故人之子即将拜访,之后的事情便水到渠成了。」
商霖眼珠一转,忽然反应过来,「等等,苏忌这次回北燕不是听了你的吩咐,去帮你取什么东西么?怎么东西没取来,反倒把人送上门了?」
了十来年,居然被易扬给查出来了,不能不说一声神奇。
「我抱着『贺兰睿在演戏』的假设去查,之后的事情便简单了。」
第二日傍晚,大军如期抵达下汀城。
「哦?」
「所以这个贺兰睿和霍弘一样,奔着造反去的。」商霖总结,「难怪他们能当小伙伴呢,合着是窃国二人组。」
「所以,你怀疑贺兰睿是在装样子?」
易扬明显被她讨好了,心情愉悦地掐掐她的脸,「别废话了,陪我睡觉。」
「倒是玩得一手好阴谋。」商霖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贬损。
「嗯。」易扬点头,「贺兰睿和张彬从前十分交好,张彬下狱之后贺兰睿为了让他在监狱里过得好一些多方打点,其尽心尽力的程度连我看了都不得不说一声服。也因为这个,即使张彬后来还是以叛国罪被处死,贺兰睿却还是得了个重情重义的名声。燕国的百姓都说他仁慈宽厚,是一顶一的好人。」
易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听皇后的口气,是在期待着什么啊?虽然我本来是打算睡了,不过您要是有要求,我怎么也得打起精神伺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商霖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易扬这一系列行为的目的是什么。
「不是有什么关係,而是大大的有关係。」易扬一笑,「那隐士从前也是在朝为官的,官位还不低,一度做到了丞相。可后来却不知为何,居然致仕回乡,皇帝拦都拦不住。我翻看北燕的资料,发现这位隐士当丞相时和张彬关係很好,和贺兰睿关係却不大好。我有理由怀疑,他辞官这件事上贺兰睿也起了点作用。」
「魏国的骠骑将军李兴许多年前曾和张彬张将军打过交道。两人在战场上虽然是对手,李兴却对张彬十分讚赏,说那是他生平最敬仰的人、一生难及的目标。也因为有这点情分在,李兴一直不相信张彬会背叛自己的国家,坚信他是被人陷害了。而与这个截然不同的是,他一直觉得齐王贺兰睿心思不简单,需要提防。」易扬握住商霖的手,只觉触手温软滑腻,让他解释起这些复杂问题的心情都好了许多,「我与李兴喝了几次酒,借醉套到了他这些看法。他说贺兰睿佛口蛇心,无情起来搞不好连亲儿子都能不要。我得了这个情报,回忆起张彬这一段便生出了困惑。忠肝义胆的人成了叛国贼子,奸诈狡猾、背信弃义的人却为了他多方周旋,看起来实在可疑。」
「贺兰睿这个人,身居高位却不贪图富贵,在煜都的府邸修得还不如一个三品官员,委实是燕国宗亲里勤俭节约的典范。皇帝身体不好,他便总揽了朝政,每天从早忙到晚,一年到头都休不了一个假。你觉得他这么折腾,是为了什么?」易扬语气嘲讽,「让男人疯狂的无非是那么几样东西,他不图钱财、不图女人,又不像是心存理想、要治国平天下的大义之士,就只能是为了权力了。」
「睡……睡觉?」方才在水里的耳鬓厮磨涌入脑海,她一瞬间想岔了,以为易扬还未尽心,要再来一次……
商霖知道自己被耍了,眼睛一横凶巴巴道:「再胡说我咬死你。」
这是睢江南线最大的城池,有魏国最大的码头,与北部的传睢城一起承担着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让苏忌去找那隐士取一幅画,是什么画?」
就在片刻前,她才用同样的话形容了贺兰睿。不同的是那时她的语气里满是鄙夷,可是转头对着易扬却换成了钦佩和讚赏,双重标准不要更明显哦!
「我根本不是想让他去取什么东西,只是借这个由头让他见了一个人。」易扬道,「燕国的聚城向西有一个小山谷,里面住着一位隐士,这回苏忌正是去见他了。」
易扬轻笑一声,揽住美人的腰肢便入了内室。
「我知道,你说过嘛。」商霖眨眨眼睛,「莫非,那个隐士和贺兰睿有什么关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