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不要再笑了!」
少女忽地拔高的暴吼,周围所有的声响及艺术品乖乖停下。
修诧异地望着正抱头痛苦喘息的她,世上竟有事物可以令一贯保持端庄优雅的露娜失去冷静。
「露娜、露娜,别怕,我在。」
露娜一反常态的举动,修產生想深问「怎么了」的违和感念头。当务之急必须顾虑露娜的心情,可能是一连串惊险场面形成强大的压力,压垮露娜的自持底线。
修抑住心中的胡思乱想,轻唤她的名便于协助本人脱离故事情节的影响。
「我……露娜……」
低头盯着脚尖,露娜大口呼吸缓和心绪,一时说不出其他的话回应。
「她会没事的。」
诗人的头里传出低哑磁性的成年女音,撕裂白猫的黑猫从容爬出,灵巧地跳下,一派轻松地张嘴说道:「跟我来吧,待会魔女会放弃对这区的控制,到时候这些艺术品会崩溃想抢你们的身体。」
「能信任你吗?」小奎达尔搧他巴掌的火辣痛感未完全消退,虽然不是背叛他们的行动,修也不想再被同行的盟友突如其来的攻击,更何况这隻黑猫在作品里杀猫不眨眼,对付起来很是麻烦。
黑猫未答话,以右前脚敲第三次为信号,走廊尽头凭空浮现一扇金色的门。
「我是最接近魔女的存在,跟我走,可以更快见到她;反之,你们永远迷失在这栋房子的机率不小。」
自动敞开的门,无声邀请的最佳证明。
修回头,画里的猫咪全都跑了出来,步步逼近,双眼腥红且流着口水的盯住他们,徵兆与阿兰娜发狂前的样子相似。
被迫选择相信?不,其实是为了知晓真相而选择信任。
修嚥了口口水,执起沉默不语的露娜的手,义无反顾地推开门跟着黑猫前往下一个未知的领域。
「听说了吗?紫苑最近拿到那面镜子了。」
「是可以映照出灵魂本质的镜子吗?真棒呀!」
「我们照出来一定比那位魔女还要漂亮很多。」
欢快的钢琴声流窜在会场里,几位年轻的贵族少女正围绕在一块儿讨论时下流行的话题。诺大的空间里,人们各自散开找着属于自己的小团体,跳舞、喝酒或赌博游乐,时不时矮小的侏儒被使唤过去当乐子,卖丑表演。
繁华的场面修异常熟悉,不就是《跳脱悲剧》的构图吗?
「葛瑞迪,派对真不错。」一位手持香檳的男宾客经过他们身边时,热情地朝头发灰白相间的男人喊出修只有在族谱上见过的名字。
两人一猫立于食物桌旁较不显眼之处补充体力休息,静静地观察贵族们社交的虚假寒暄。
透过一路上他人的对话内容判断,可以了解这场派对的目的是介绍奎达尔的未婚妻给所有亲朋好友知晓。
修抿着酒杯浅酌一口,转身抬头看了眼玻璃落地窗外的景色,夜晚已经在不晓得何时回到该有的深黑色,仅馀一轮弯如细眉的血红新月孤独地和一片点点星子,高掛在空。
黑猫说,这个世界没有太阳,原因是曾经的魔女害怕阳光晒在皮肤上的痛楚。
牠还提到,夜色的变换是根据魔女的心情而定,眼下外面不似初来时的腥红,是不是说明正盯着他们的魔女心情随见面的时间越近,情绪越稳定?
垂下眼眸,收回心绪,修有不少问题想问露娜。他听出来了,《吟游诗人》留声机里面最后的孩子笑声,是他与露娜小时候的声音,只是在被刻意操作下,笑得非常猖狂可怕。
可修怕触动到露娜痛苦的深处。
小时候就算其他孩子叫她书呆子,讥讽她要攀关係好歹找个有钱有权有势的贵族孩子,露娜也没有这般失态。
对面墙上掛有不少高大立体的画作,其中一幅名为《赌徒》的画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中断修的思考。「不愧是甘博家的姑娘,赌运亨通啊!」一些贵族子弟围绕在堆满筹码的小赌桌高声讚叹,三颗骰子点数加起来十八。
金发包头、琥珀色眼瞳的少女坐于赌桌的桌边,为了保持气质手持扇子掩嘴巧笑,身上的礼服镶满鑽石,耀眼夺目。
会场内的切格凡当家,葛瑞迪亦注意到未来要过门的侄媳妇那边的骚动,见她桌上满满赢来的钱财,便乐得眉开眼笑,唤其名来交际。
「来来来,这位赫儿.甘博小姐,是我从各个优秀的贵族家族里,选出最门当户对的。」葛瑞迪满脸骄傲地介绍,赫儿则落落大方地提起裙襬行礼。
「门当户对?假如真的是门当户对,应该就不会特别要求外貌是金发、琥珀色的名门小姐前来相亲,又不是挑王妃。」
「上层贵族里谁不知道甘博家族就是典型剑走偏锋的暴发户贵族?凭藉赌博方面的天赋获取名利,家教粗鲁不说,性格易怒善妒,到底哪点配得上奎达尔的气质?现在的优雅大方不过是畅游在赌场里附带培养的戏感。」
柱子前放空的露娜着实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两段吐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