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洲是个老师,而且还是大学的年轻教师,工资其实并不多,他再继续住院,根本不敢去想最后陆怀洲会欠多少债。
“……但是我不想让你走。”陆怀洲沉默了很久,然后哑着嗓子说。
宁黎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卡!”
他们拍这场戏的时候,宁黎在医院,陆怀洲在酒吧,这两个地方倪飞红其实都是找了实景的,但这场戏没有用,他在片场搭了棚,把病房和酒吧那个角落原封不动搬了过来。
这样池容就跟秦玺在同一个空间拍戏。
确实看着更有感觉。
池容合作过不少导演,都觉得倪飞红是真的很会拍,那种感情的暗流涌动拍得特别好。
这场戏,还得再拍另一个版本,因为在现实里其实是陆怀洲病重,然后陆怀洲父母去世,爷爷nainai也在他们高中毕业的时候陆续去世了,宁黎的父母不支持他们在一起,本来就很厌恶陆怀洲,再说早就离婚各自生子,根本不愿意借一分钱给宁黎。
宁黎就去酒吧打工。
他也化妆了,手很笨,着急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旁边那个男人的手机,连忙给对方捡起来然后道歉,但还是被打了一顿。
陆怀洲在,他从来没挨过打,他知道待会儿会被陆怀洲发现,陆怀洲肯定难受,他就更难受,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那个人骂骂咧咧地离开。
宁黎接了陆怀洲一个电话,他什么都没说,没告诉他挨打的事,陆怀洲还是听出他哭了,但陆怀洲也没有多问。
等到下了夜班,宁黎往医院走。
已经是凌晨五点多。
他眼尾红红的,手上一直在擦眼泪,抬起头时,竟然在医院楼下见到了陆怀洲。
这么晚了,住院楼底下只有他们两个人。
现在初冬,陆怀洲肩头披着大衣,手上拿着一个手电筒。
宁黎瞬间彻底绷不住,眼泪朦胧地朝陆怀洲跑过去,“陆怀洲!”
陆怀洲抬起手抱住了他。
他低头就看到了宁黎脸上的淤青,颧骨甚至有点红肿,他都不敢碰。
“妈的,”陆怀洲哑着嗓子骂了一声,“你哪儿都不许去了,我明天就出院,住不住都一样,待在这儿干什么,咱们回家。”
“卡!”
场记打了板,秦玺松开手,池容转过头擦了下眼泪,但旁边的工作人员都还在哭,只有倪飞红还撑着一副铁石心肠。
就这几场戏,其实并不复杂,但他们还是拍了一整天。
晚上还有几个补拍镜头,倪飞红放他们先去吃晚饭。
池容朝戚陆霄跑过去,戚陆霄张开手臂,在片场无人处将他抱了满怀。
反正没有人,池容抱住戚陆霄不撒手,戚陆霄看穿了他的心思,托住他腿根将人抱了起来,池容白皙的小腿晃在他身侧。
池容指腹摩挲到戚陆霄的发鬓,戚陆霄垂眸在他耳旁亲了亲,突然低声说:“宝宝,你们待会儿是不是要换衣服?”
“嗯?”池容想了下,确实是,下场戏他不穿病号服,他捧起戚陆霄的脸颊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池容不喷香水,但现在身上有很浅的须后水味,是秦玺刚才跟他拥抱时染上的。
戚陆霄没说话,他放下池容,又抬起手臂搂住他,将他往怀里收了收。
池容被箍紧,他鼻尖蹭在戚陆霄肩头,闻到他身上混着玫瑰和雪松的香水味,突然反应过来,戳了戳戚陆霄,弯起眼睛小声问:“我们戚老师,连这个都吃醋么?”
“有一点,”戚陆霄也不否认,他浓深的眼睫垂下来,吻住了池容的嘴唇,唇舌厮磨间,拈酸含醋地低声说,“嫉妒。”
他知道他既然想找一个演员当男朋友,就得接受他也许会被别人拥抱,否则他就没有资格跟他在一起。
但也不妨碍他骗池容来哄他。
池容红着脸凑过去跟戚陆霄亲亲,唇瓣上濡shi一片,他陷在戚陆霄怀里,突然小声说:“你为什么总捏我的脖子。”
戚陆霄很喜欢揉他后颈,尤其接吻的时候,他皮肤被揉得微微发烫,那处白皙平滑的肌肤底下简直像多长出一个腺体。
没来由地让人面红耳赤。
而且最脆弱的脖颈被戚陆霄冰凉的掌心抚摸攥住,让他有种被驯服的感觉,好像被叼回了狼窝里,标记占有。
“你讨厌么?”戚陆霄问。
池容眼尾也水淋淋地泛起shi红,他抿了抿唇,耳根发热,说:“也不算讨厌。”
“……”戚陆霄箍紧他,指腹又摩挲上去,翘了翘唇角,蹭着他耳朵,语调缱绻,换了个池容很容易懂的方式说,“因为想标记你。”
最好这辈子只能染上他的气息。
世界颠倒重来
戚陆霄不等池容开口, 又低头吻住了他,吻得太凶, 池容唇瓣一痛, 似乎唇rou都被咬破,尝到了淡淡的腥味,舌尖开始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