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烁烁岂可逃之
娇小的许御仙套上白长褂,好似孩童穿了大人的衣服,左肩歪一点,左肩斜一点,模样好不滑稽。
许御仙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确定周围没人后分析逃跑路线。
院子围墙旁有颗盛开的桃树,恰好此时三月初春,挂满桃花的分叉树干延伸至墙外。大咧咧地走大门万分作死,攀着桃树翻墙而逃不失为一个办法。
许御仙抱起粗大的桃树,软绵绵的腿蹬着嶙峋的树皮,卖力地向上攀爬。好不容易够到了分叉的树干,她惊愕地发现分叉树干竟偏离了墙瓦,刚刚看的时候还搭载上面的。这下可好了,现在她如何出墙。
树枝垂下一朵粉色桃花,柔软地轻扫许御仙的脸颊,彷佛在嘲笑她窘迫的状况。
许御仙咬紧牙关,欲架在分叉树干上,再跳跃到墙顶,结果「卡擦」一声,分叉树干应声折断,她一下仰面栽倒下去,震落一树的桃花雨。
本以为会摔得屁股开花,身下徒然一软,跌入温暖的怀抱。许御仙猛地抬首,便见一双墨瞳微微眯起,幽如深潭似的吸噬她的魂魄。
白素璃绝尘的面容平静无波,却使着人心惊 rou 跳:「好端端爬在树上是何缘故?」
许御仙支支吾吾道:「我……我在采桃花……」
「这底下的桃花触手可及,树顶上的还更艳些嘛?」
「嗯……」
白素璃捻起落在许御仙肩头的桃花,轻轻插在她云髻上:「采到了便回去吧。」
簌簌的花雨落英缤纷,旋转飞扬着曼妙轻舞。白素璃横抱许御仙向卧房走去,突地偏头看向桃树,嘴唇翕动出唇语:「谢过。」
桃树的桃花随风摇曳,像是在无声的作揖,断了的部位重新生长,长出新的分叉树干。
许御仙被抛到床铺后,耷拉着耳朵,无力地说道:「白公子,可以放我回去嘛,我哥不见我会很担心的。」
「你可以写封信,跟他保平安,不过信中不能提你在何处。」
许御仙倏地仰头看他,一脸地愠怒:「白公子我不知你看上我哪点,我即不是大美人,也身无长处,为何偏偏困着我?还是单纯的想把我当禁脔玩物?」
白素璃背过身,语气清清淡淡:「你好好歇息……」
他朝门口走去,正缓步行走在廊道上,墙边的桃树隐处一鹤髮童颜的老翁,杵着拐杖朝白素璃走来。
老翁笑眯眯道:「白公子许久未见,你不该在九天之上嘛,怎么会跑到凡间来?」
「白某出了点茬子,并未飞昇成功。」
「啊,到底发生何事,飞昇对白公子来说,似乎是筹备千年之久的事。还有老夫有个疑问,白公子练的不是禁慾的功法嘛,为何这几日和一个凡人女子颠鸾倒凤。」
「这女子无意闯入飞昇所在之处,采取了吸食我体内浊气的草木,Yin差阳错使我被原始本能牵制,以原形和那女子云雨一番。元阳破裂后,部分 Jing 元进入她的体内,非得与她再度云雨取回 Jing 元,便有机会再度飞昇。」
「那 Jing 元是否已全部吸回?」
白素璃摇头道:「只是若有若无的一点,非得要长久缠绵,才可以全部吸回。其实她前世也跟我有仇怨,不过已过了数千年之久,我修炼清心寡慾,那些恩怨皆可以当作过往云烟,只是今世……」
老翁重重嘆息:「也许她是你命中大劫吧。」
「桃仙人回树府休息吧,这一日她米粒未沾,白某去给她拿些饭菜。」白素璃甩动云袖,偏头继续前行,又想起什么回头问道,「有个问题请教仙人,你在人间待的时间比白某要久,可知如何长久留住一个女子?」
桃仙人摸摸下巴,想了想道:「若是未婚女子,将她取回家中便可。」
白素璃眉心微蹙,若有所思:「三媒六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