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打开床头的台灯,想要写符的时候,太nainai会飘过来赶走她们,幽幽的看我一眼,修身的旗袍和撇在一边的丝巾挥一挥,纤纤玉手抬起落下,我就能安静的睡着,然后她就会默默走开。
这样帮我的鬼,我是第一次见!单纯无害的小孩心理对她充满好奇和感激,但同时母亲的叮嘱也会在耳边响起。
别和那些不干净沾亲带故她总是这样冷漠的叮嘱我,而年幼的我只能点头服从。
所以我怀着感激的心情缓缓入睡,那两个烦我的女鬼我也置之脑后了。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那两个女鬼,反倒是经常见到太nainai。
说实话,我的童年很无聊,左邻右舍都因为我特质特殊不让他们的小孩跟我玩,家里的人更是对我进行圈养政策,尽可能的让我少接触外面的世界,在家里我也不能上周吃饭,只能和母亲一起挤在小厨房一起吃,家里除了父母之外,所有人都避着我,连来伺候的人都偷偷说我晦气。
就这样,我的童年无聊又压抑。
而无聊的生活里,女鬼们的哭诉成了我唯一的乐子。
我是个包容心很强的,很愿意听别人讲述自己的故事,被说克死丈夫的妻子,被婆婆害死的媳妇,遇害的少女,殉情的情侣等等,我听过很多凄惨的故事,生的悲苦,死后被选择寄托于光洁的玉石里,但利欲熏心的人们却夺取了他们灵魂的寄生所。
每每这个时候我会点上一炷香为她们祈祷,希望她们的来世能够幸福,洗希望减轻我家犯下的罪,再自私点说,我希望她们能放过无辜的我,但是在我祈祷的时候这点反而成为我最心虚的祷告,明明我才是最无辜的存在。
燃香的气息在她们集体哀怨哭泣的时候会使我反胃,此时我会打开房间的窗户,Yin沉的天空下,缕缕青烟飘向窗外,一丝一缕,慢慢的飘向远方。
我这边正对着的是家里的工厂,那边的生意有多火爆,我这边就会有多Yin沉。
来找我女鬼会越来越多,有事我会躺在床上,shi汗浸透我衣服,虚弱的使劲蠕动才能唤来母亲,要是这个时候有佣人在我门外干活,不会冲进来看我发生了什么,只是跪在的门口,疯狂的磕头,不知是在求谁,求放过潦草营生的蝼蚁。
但也有好心的会帮我去叫来母亲。
我每每回忆那时,就像是走马灯的场景,在我生命尽头的时光,我看到穿着围裙的头发,张开满是老茧的双手向我奔来,所以那时我会用尽所有的诚意求救。
求求老天,不要让我离开母亲。
求终审怜悯,破烂的命运待我不公,但求不要灭我夜行的灯。
对我而言中奖式的好运,偶尔也会垂怜我,我会在母亲的怀里得救。
她会边哭边喂我喝那些奇怪的药水,我本不喜欢喝那些的,但我也不想死,求生的本能让像幼时吮吸母ru那样拼命的那些东西,在母亲抱着我摇啊摇,嗅着她身上独有的味道,摇到我进入梦乡时,我才会有活过来的感觉。
但是这样挣扎着活着的我慢慢的变得讨厌这样窝囊的活着,在有一次这样窒息感慢慢吞噬我的时候,我求生的欲望变淡了,睁着双眼看着在我身边张牙舞爪的一群女鬼,我想快点离开。
在我就快要到生命的那座断桥的时候,我突然获得新鲜的空气,本来虚弱无力的人从床上猛地坐起来,母亲也在这时冲进了我的房间内,一边给我擦汗,一边喂我,观察我的情况,哭喊着说着这繁重的家务差点让她没了女儿。
此时的我只是看到了坐在床边不太对劲的太nainai,她虚虚的看着我,手一摇,我的窗户啪的一声被一阵风重重的关上了,她好像很愤怒的离开了。
后来,她这样帮我的情况有很多次。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对这个多次救过我的女鬼不再厌恶,渐渐的我对她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感情,我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缺失的亲人之间的爱。
但是我仍然不敢问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跟那些我见过赤身裸体或者白衣票拍哦的女鬼不一样。
我觉得她能感受到好奇的心,在我偷看她的时候总是微微一笑,但从不开口说话。
经过我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她总坐在我窗边望着祠堂,水波在她眼眸中荡漾,我在书里读到过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神奇总是描写爱而不得的悲情女主,但是太nainai的眼眸里总是含着一丝不同的悲凉和淡漠。
我很想问她是谁,但是母亲叮嘱过,绝对不能跟鬼说话,我满肚子的疑问最终指向了祠堂里的族谱。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她确实是我们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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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过段时间开的,但是为了让我自己动起来,不要在摆烂,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