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吹乱梨花枝,漫天的雨水打落阵阵梨花,四处散开的人都在加快脚步,匆匆远离这场临时而来的雨。
一人逆势而行,显眼极了。
青年面相极好,那身长青衣裳穿过他人显得格外清朝鲜明,丝丝风雨迎面飘来,他眼都不眨,依旧稳当走着。
他自是没注意到,在远离的人中,有两人回头看来,窃窃私语中想要跟上来,却又就此止步。
陈山清近些日子有些不清醒,他卧在房中依稀记得数年前他们两人的时光,也记得他很久没去看看她了。
他来到墓碑前,低身用手触0着碑上的字。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她的名字,但他不想要就此有所威胁。
“我来看你了。”手触及到碑上的最后一字,他低语一句,为着墓碑避雨,全部都是在倾向于这。为此,雨水浸透了衣裳。
雨水从他脸上滚下,心口压抑太久,喉咙滚动,竟有种si了就一了百了的想法。
伞被丢开,墓碑被他轻轻靠着,越发渴望得到si亡,渐睁眼混动着雨水,好似眼泪从眼中流下,可他知道,自己并不会哭。
他早就忘记,哭是什么滋味了。
那顶烟灰伞被一双手拾起,不等靠在墓碑上的人有所留神,关心的声音随之传来,“很痛吧?”
倒下的伞撑在青年的面上,破开了雨水,他睁开眼睛向上撇去,呼x1几乎窒住,心口密密麻麻的泛痛,笑着笑着就更痛了,几乎叫他寸步难移,也不敢去触及她任何一处衣角,“对,我很痛。”
他大概都忘不了她,哪怕是忘了自己,都不想忘记她。
原来,心痛也是会si人的。
他怎会这么晚才知道。
nv子渐渐靠近,她的模样一往如初,一点都没有改变,只独属他一人。
他久久望着她,任由雨水落下模糊了天地,自嘲似的笑了,肯把她拥紧,嘴里不停地唤道:“阿姐…姐姐。”
nv子被拉进抱紧,她轻声安慰起了他,“不会有事的,我都在的。”
青年自知留不住她,和她对视,看清楚了现在的情况,“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这样作恶多端,si了都不会有人可怜半句,心里肯定是贪心不足,还是会选择和你纠缠不清,到时候你可不要再要离我而去了。”
生与si的距离,很遥远,他尝试了一次,不想再一个人了。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重来的机会从来都不是他。
也不会是他。
nv子身姿单薄,听到这些话很是难过,她好像想让他少说些,又不知从何说起,“你不是的,你是我带大的。”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是啊,她要是还在,自是会听到旁人是如何评价他的,那该要伤心yu绝了。
他的阿姐,都si了好些年了,还是只对他一人好的阿姐。
老天爷怎么就不开开眼呢,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
该si的都是他。
“姐姐。”他0上她的眼睛,亲近些,希望她可怜可怜他,也期盼这是真实的存在,“我的好阿姐不要再说了。”
“我依你千万遍。”
“你也依依我吧。”
骗他也行的,他的心好痛,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世人说他漠视人命,唾弃他的行为,si后自会下地狱。可这些都b不过他最ai的人离他远去。
他不用担心的,她不会骂他一句话。
他是真的,b谁都ai她。
她最终还是走了,带走了他最后的善良。
烟灰伞滚动,因沾入泥水,显得破旧不堪,没有被谁拾起过,也没有为孤身一人的郎君撑住伞,以此挡住外头的风雨。
咳嗽声重过一声。
在不知多少次的重声下,亲自斩断欺骗,他的声音几近嘶哑,“到头来还不是自欺欺人。”
“又有何不同。”
只不过,太真实了。
竟让他误以为她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