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珠此次是随太子出征,肩负着控制疫病的重担,府上能帮她多少是多少,胡氏尽心扮演着慈母的角色,让小厮把日常用的绢布帕子都带上,银钱也带了好几箱,聊表对皇家对边关百姓的一点心意。
宋南枝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素雪。
那丫头正在帮几个姐妹抬米袋。
“小姐!”
素雪看到了她,灰头土脸地朝她招了招手:“小姐你来啦。”
宋南枝点点头,一头雾水:“你们搬米做什么?”
“是大小姐说的一并带去赈灾。”
一个丫鬟搭着话,把府中屯的米吃力地抬上车。
家丁正要推着车离开,宋南枝眼尖地看到了米袋上露出的一角,大喊道:“等一下!”
这一声把宋国公、胡氏还有那推车的家丁全都喊住了。
宋国公皱眉看向这个自己不太重视的小女儿,以为她又想给大女儿使绊子,严厉道:“别给你姐姐添乱。”
胡氏的表情也僵在脸上,似是想问她要干嘛。
宋南枝迎上一束束如炬的眼神,登时体会到了原身“麻烦Jing”性格给她留下的烂摊子,她默默掬了把汗,定了定神道:“这些米不能拿去赈灾。”
她手指着推车上的数十袋大米,十分肯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在胡说什么?”胡氏一脸莫名其妙,觉得宋南枝又犯了失心疯,这好端端的大米怎么就不能拿去撑国公府的面子了?
“千真万确。”宋南枝上前撕开一袋米,捻了几粒闻了闻:“这米是霉米。”
“什么?!”宋国公大惊失色,抓起一把米仔细看了看,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这米没发青啊,怎会是霉米?你是不是看错了?”
“这大米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是白色,但米粒外面已经有些shi润,这几日并没有下雨,所以无疑是旧米自身的原因。”
宋南枝挑起一粒米,触了触米粒表层,几下就摸到了未碾尽的糠皮浮起,她将食指上的白丝举到便宜爹面前:“这叫起毛,在民间也叫搭皮,只有快要发霉的大米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你再看米粒侧面和背面……”
她把米粒的沟纹面朝上,沟纹处已经呈现出灰白色,有轻微的光泽减退,证明其可食用性正在逐渐降低。
几人闻言纷纷翻开米粒看,有些手不太细巧的下人扒断了米粒,吸气道:“这米是要发霉了!这粒中心都泛黄了!”
其他人一听立即围过去,果然看到了半颗腐坏的米粒。
宋国公面如土色,用霉米赈灾可是欺君之罪,万一哪个灾民抖出来上达天厅,他们国公府还不知要被怎么戳脊梁骨呢……
宋国公生平最在意的就是他们国公府的名誉,送去赈灾的粮食中出现了这样的纰漏,让他情何以堪!
“这批米粮是从哪个米仓哪个米仓拿来的,是谁在管?!”
家主震怒,下人们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回话道:“国公爷,这……这米粮是大小姐昨日从自己库里拨出来的……”
宋国公的面色沉沉,半晌才出声问道:“珠儿她人呢?”
“大小姐今儿一早陪太子爷去校场了,这一时半会……恐怕还回不来……”宋南珠院中的婢女出来说话,说话时愣是没敢看宋国公一眼,心中也万分不解从米仓里取出来的米粒怎么会发霉。
宋南枝倒不觉得宋南珠会做出这么损己害人的事情,赈灾粮兹事重大,再蠢的人也不该在这上动歪脑筋……
她眼见着便宜爹就要将怒火迁到她娘身上,忙开口道:“父亲先别忙着怪罪,这事也未必是大姐姐的错,谁也料想不到边关的鼠疫会如此严重,或许只是哪个节俭的嬷嬷在米发霉前期,心疼这些粮,所以用盐多次淘洗后晒干,减轻了米的霉味。”
她仔细嗅了嗅米袋,米袋上的咸味证实着她的猜想。
“那也是她用人不当。”宋国公一口气没抒发,非要找个地方宣泄一番,“来人,拨出大小姐先前存的月银,就是高价买也要将这批赈灾粮给我如数买回!”
这时有个下人为难地出声了:“可是老爷,这大过年的,各家各户都要囤米,米铺也早就关门了,上哪去买大米啊?”
宋国公一时语塞,这种炊事饭堂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扭头看胡氏,胡氏也一下子没个拿得准的主意出来。
宋南枝想了想道:“要不去大酒楼问问?”
众人面露愁容,大酒楼虽说比米铺关得晚了些,但起码也要等过了元宵才会开张做生意,这种大节日掌柜伙计基本都回老家过年了,哪有什么酒楼开张的啊……
总不能把自家要吃的米拿出去吧!
宋南枝也思及了此处,她脑中寻觅了一圈京城中大型的酒楼,最后回到自己开的酒楼,突然柳暗花明道:“还有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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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枝妹:我觉得我还能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