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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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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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然后去看下一家,沿山的路他走了无数遍,他记得那些密林,记得潮湿的空气,记得上上下下的楼梯以及从身边飞驰而过的车。后来,他在那些豪宅之间迷了路,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了,他看身边每一个经过的模糊影子,都像是他爱的女孩,却又都不是。

    那一年的山路没有尽头。

    暑假过后他回到了学校,找婉毓的同学打听,才知道苏婉毓是病了,住进了医院但无法探视。再后来,等那一届的学生毕业,苏婉毓都没有回来,补习学校也搬了家,但他还是常去属于他们俩的老地方,一坐就是大半天,心里默念着那句“千万要等我”。

    对啊,找不到婉毓,也可以等婉毓来找我。陈家斓就抱着这样的希望,继续在学校读书,一直读到博士毕业。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份执着,只是贪恋着那个遇到婉毓的夏天。

    又过了几年,他得知苏家把产业搬去了澳洲,他就去应聘,在苏泓做法律助理,也是因为婉毓说过,妈妈和哥哥去世了,姐姐走了,她要守护爸爸。

    陈家斓远赴澳洲工作的那天,亲朋好友来送他,十几个人在机场围着,知道的是送行,不知道还以为押送重犯,其实陈家斓的心情和去服刑也没什么不同:别人眼里的学业有成,他自己清楚是因为不想离开那个初见婉毓的校园,别人眼里的光鲜前途,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去实现婉毓一句“守护爸爸”的话,他看着亲人朋友脸上替他自豪和骄傲的表情,也勉强笑笑,你们都不懂,这样也很好。

    多年以后,陈家斓升任苏泓的首席法律顾问,他把自己的名字加进了苏婉毓的探视名单,时隔二十年再次见到昔日恋人,她的样貌变了,但她的眼神冻结了时间,他看得到十九岁的婉毓,但现在,他的婉毓变成了一棵沉默的树。

    后来陈家斓想,当初为了找到苏婉毓,他那么的歇斯底里,但婉毓却毫不知情,消失得很安静。现在看来,婉毓从他们的爱情里悄然离开,就像一场party中途离场,这样的离散不算是生离死别,只有些惘然。

    说到这里,陈家斓叹了口气,又往杯子里倒了些酒,举杯示意,仲磊摇了摇头,说自己不胜酒力,他问:“所以小姨也是精神方面的疾病?”

    “对,边缘型人格障碍,还有脑退化。”

    “她已经不记得你了?”

    “不一定,有时候认识有时候不认识。但我希望她是不认识我的,会好好听我讲话,露出温柔天真的微笑。她也会回答我,说话语速很慢,还是那个在卫生间里蹲在我轮椅旁边的小女孩。但她认出我的时候就会一直掉眼泪,我不想让她记起来,太苦了。”

    “我和苏缅一起去看她的那次,她一直在看书,苏缅和她说话也不回应,但我们临走前,她喊了一声’家姐‘,护士小姐说她是知道的。”

    “婉毓像是一本文字渐渐消失的书,但你不知道留下来的是什么内容,那些没有被擦掉的,就是她残存的记忆。”

    仲磊说:“我一直有个疑问,苏缅外公很早就到澳洲来了,他妈妈那会儿已经在国内,为什么留她一个人在疗养院,不把小姨接过去?”

    “婉毓住进去之后,疗养院搬过一次家,那次换环境,给婉毓很大的压力,她又发病了,但其实照顾她的人没变,甚至连她的床和房间里所有的摆设都没变,只是搬到了另一个地方,她就承受不住了,那次发病引发了心脏衰竭,她差点就没了。”

    心脏衰竭,这让他想到了季苏缅的妈妈,想到在监狱里的季一峰,第一次见到他,强作笑颜却空洞的眼。

    陈家斓接着说:“这些年我们都在努力,也询问了这边的精神科医生,两边都说婉毓的情况不理想,她不光坐不了飞机,可能疗养院的门都出不了。”

    仲磊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一句:“那你这些年,就再也没有过别的女人么?”

    “来澳洲之后尝试过一次,很难,再也遇不到婉毓那样的女孩子了。”

    “当然,苏婉毓就一个。但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真的没办法接受新的人?”

    “相信我,真的试过,不行。那女孩人很好,和我也聊得来,但我连牵起她手的渴望都没有。这么多年,一个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不对。当初苏董和齐叔还试着撮合过我和康妍,怎么可能嘛,我一直当她是婉毓的妹妹,和小姨子……于理不合。”他摇着头笑道。

    仲磊也笑了:“确实,你们俩看起来就是兄妹,一点化学反应都没有。”

    “就是说啊。”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苏缅外公说你一直盯着他工作,像个监工了。”

    “哈哈,我哪是盯着工作呢,我是盯着岳父大人呐……”

    和苏婉毓恋爱一年,找了她十年,然后枯等一世,对陈家斓说,时间的长度一样,但深度不一样,他的那一年,比接下来的数十年加起来还深刻,也许,它还会一直深刻下去。

    人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说一些自己觉得份量很重的话,比如永远爱你,一辈子都不会变之类,后来也都会忘记,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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