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我说话,他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受伤了吗?如果还好先从我身上下去……啊……”他大概哪里被我碰得很痛,忍不住又轻轻呻吟了一声。
我黑着脸,在胸腔里冷笑两声,愤怒的用眼角扫了过去,恨恨的说:“昧着良心说话,是要遭天谴的,你还我小恶魔!”
我头部有些沉,勉强将他拉起身,迅速抽回了手。借着月光,我看到四周的环境,这是一片茂密的低矮灌木森林,小恶魔躺在一片树丛里,十夜的杜卡迪panigale载倒在另一侧,空转的引擎也已经停止,不远处正在我们跌下来的高速路。
聚会的环节除了无趣的尬聊,大家聚堆儿后即将开启一个自由的机车游程,当机车大灯有节奏的闪烁,意味着进入倒计时,英子举着小旗子故意用旗子软柔的边缘在十夜的杜卡迪panigale车身划过,同时在我面前“刷”的挥下,她不明用意的对着我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很清楚的看得到那挥动的用力,她身上的肌肉随着那动作来回颤动着,就像果冻的游动感,众人带着些许微微鄙视的口哨声把稳了油门。在唏嘘声落幕后,我拖着虚幻的反应速度扭动了油门,小恶魔发飙似的冲了出去,十夜不慌不忙跟了上来,我厌恶的回身瞪了他一眼。
他脸色苍白,嘴角有一处破损,外衣一处挂在树枝上,他解开领口,捏着拉链拉到了底,将外衣脱掉,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没有一丝恐惧,激动的神态依旧挂在脸上。
十夜安慰的看着我,却并没有在我这里交换到什么回应,于是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看上去是放下心的表情,而后有点艰难的走过去检查了一下我们的
“姑娘,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十夜眯起眼睛,对我笑着说道。
我透过头盔看见他眼睛里闪动的光亮,像夏日里的灿烂星辰,表达了他友情的立场,给了我平凡而又烦恼的生活带来了一丝不一样的轻松感。可是生活就是这样,在日复一日的时光里飞速前行,但痛苦却如铆钉,深深的扎在心里,即使缓解了当时的疼痛,那个伤痛却还在,我从未想过恋爱这个与我远之又远的事,这些年与馥汀兰几近辗转,在这样的特殊家庭中,我更多的感觉被麻木,无法体会幸福来源于爱,痛苦也来源于爱的道理,甚至于并不打算交什么新朋友。
尽管那容貌很不像话,但我向来对明星没什么兴趣,我知道我的脸色很难看,尤其是看到我浑身是伤的小恶魔,谁的脸色都不会好,于是目光淡然扫过他的脸,却并没有打算停留,如果不是他,怎么会害的我摔坏了小恶魔。
“麻烦,拉我一把。”
黑暗中,我嘴角抽动了几下,身子向后靠去,来不及勾勒任何画面,头晕目眩的等待着一切结束,当一切恢复平静,我并没有感觉很痛,隐约听见身下几声淡淡的呻吟。在裤兜里摸出手机,发现手机已经碎了,仅用那点光亮照亮环境后,我有生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遭遇,这是在我眼里最失体统的,甚至又第一时间想到了馥汀兰看见这一幕鄙视的眼神,我竟结结实实砸在一个人身上,我认出那头盔,是十夜。
回想一下那天的经历,假如不是十夜一直跟在我身后,恐怕我会瞬间陷入到另外的阴影里。固然我的车技表现的非常精彩,当一只被惊动的小鹿突然闯入车前,随着那黑影的晃动,我急刹后的反应过于激烈,导致车胎与地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声,巨大的火花在轴距间冒出,我本想应急靠压住车身的角度避过,却不可收拾的栽了下去。树影晃动,大地倾斜着,我与小恶魔在墨色的巨浪中翻滚,变得渺茫细微,最终我从小恶魔身上弹起,跌坐在一片松软里。
我慌忙从他身上翻下来,站起身,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胳膊。
热烈感,在这个不单纯的世界,大胆和浪漫似乎已经尽迹了,像我这种母胎solo,也并读不懂那些隐晦的甜言蜜语,更不知道他就是两次与我擦身而过的法拉利男主。
借着月光,十夜的头盔有些破损,他摘下头盔,有些支撑不住般扔在了地上,我这才看清楚他的样子,尽管从小已经习惯了陈思源那俊刻的面容,同样的一表人材,却有着本质的不同,不得不承认的是,那是一张标准的明星脸,他很显然不是平常的外表,可以让无数少女为之尖叫,在内心编辑着无限缠绵悱恻故事,尖叫窒息的素材,让人会忍不住多看不知几眼那种,我认出了他,是庄晗晗心心念念的全民偶像明星十夜。
小恶魔交替重复在几组机车声浪中,渐渐被哈雷“砰砰”的粗壮声响淹没,而我带着发泄感想要逃离十夜的追逐,车速提得越来越快,不受控制般渐渐超出了车队,那些车灯闪烁的光晕渐渐不见,也不曾有过任何恐惧感。我在黑暗中穿梭,小恶魔的机灯留下一行火焰,当巨浪滚滚而去,除了丝滑的发动机声响,我大抵错过了几处警戒线,向着一整片巨大而安静的树林驶去。
那天他穿着白色的机车服,与红色的杜卡迪panigale相衬,的确很耀眼,或者说,本来他就是个耀眼的存在,那些物件和衣物被他驾驭得游刃有余,哪怕是遮住脸,也掩盖不了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