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喻：“ 你觉得如何？”
我有些感叹：“ 人比我想得还要多。”
我没话应了，眼睛眨眨，目光瞟过，地板上的余晖悄无声息地褪去，夜幕降临。
我眨了眨眼，没有立即应声。其实要说能听出些什么，我只能说林怀喻和他确实是不一样的。只是一种感觉。
我点点头，侧首的时候细碎的发丝戳着我的脸。我扑闪着眼睫，问：“ 好了吗？”
“ 我…” 我思索半天，“ 不是很饿。”
下一秒，如预判一般，几个年轻人经过我们座位的交谈声攀入耳里。
林怀喻静坐了片刻，然后站起身走近，自然地伸手替我掸了掸领子：“ 很少见你不穿西装，跟平时很不一样。”
从清晰到迷乱再到清晰，崇高内的矛盾和冲突，爱与激情最后化为深深的叹息。音乐在上半场结束时达到高潮。中场休息片刻后，曲音起得沉寂，船桨碧波，风轻轻地荡漾，蜿蜒舒展。最后的狂想曲似潮水涌起，琴音昂扬，冲击心灵，喧哗将人淹没。
“ 在纷繁的世界中，震响着一个小小的声音，它穿过了一切的声响，传递给了那暗自倾听的人。” ＊
“ 这算少的。” 林怀喻道，“ 独奏的音乐家名声有时候会比团体来的更吸引人，在外面的地方会有更多。”
“ 难得不工作。” 我这么说。
林怀喻边弄着，边说：“ 那我们听完再去吃吧？”
他抬起手的时候似乎擦着鬓角，酥麻的痒意攀着到了耳垂，落至后颈。触感摩挲着颈脖，上下带着衣领翻动。
忘了周末这会儿总塞车，到了剧院门口也已经六点五十左右。进了演奏厅里，听众也陆陆续续地入座，满是人。我跟在林怀喻的身后，在靠左边的一楼靠后的地方入座。
他的手是暖的，比我的还暖。骗子这回没骗人。
抬头再看钟表，已经五点五十多了。
他进了玄关正要俯身，我拦了他：“ 鞋子不用脱了。”
两侧有两层楼座，高大的科斯林柱式延伸至天花板，石壁上的雕花精美绝伦，然后我看见了那些闪耀的灯，像星星一样。
“ 都这个点了。” 我惊道，“ 我去换件衣服，你等我，马上就好。”
温热的呼吸还在耳畔萦绕，手揽到了脊背，伴着的声儿轻笑：“ 好了，我们走吧。”
他莞尔：“ 从外面走进楼里也要时间啊。”
热乎地劲儿裹着传递，林怀喻握住我的手安抚似的捏了捏，然后仰面笑道：“ 不急，我们还有时间。”
我转身往房里走，步伐还没迈开，一股热便把住了我的掌心，被力道拉回了原地。回首探，钢琴家坐在沙发上，右腿耷拉着左腿，伸长的臂弯拽住了我的手。
“ 嗯。” 林怀喻应着又凑近了些，声音抚着脸颊溜进耳朵，“ 待会儿想吃什么？”
曲毕，耳畔萦绕着此起彼伏的掌声如云，台上的人朝着观众席鞠了一躬。
演奏要开始了，一位男士从一旁出现，西装革履走到三脚架的钢琴前坐下，我看见那双手轻轻地抚上了琴键。
初始的曲，复鸣焦点，幻想的世界里总有些奇怪的声音，旋律开始吟唱，迷幻的朦胧造就了动荡不安的曲折。
“ 屋里暖和，你坐会儿。” 我捻了捻指腹，给他倒了杯热水，又道，“ 等很久了？”
尽管这几日已经入了春，但夜里的温度还是不比早上有阳光的时候，连我现在只站在门口，都有些冻人。林怀喻已经在走廊站了好一会儿，我去拉他的进屋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凉了。
虽然林怀喻这么说，但我还是加速地随手抓了几件衣服穿上。我有些手忙脚乱，边走出房间，边理了理领子：“ 走吧。”
“ 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你和他很不一样。” 我笑着，循声看他，“ 是不是很外行。”
仅仅几分钟，现场已经座无虚席。
我下意识低头瞧了瞧自己，因为昼夜温差我穿了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刚还顺手套了个黑色的呢子大衣，算保暖。
林怀喻走进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没有，刚到。”
音乐震撼灵魂，封闭与绚烂而后的狂风回响，让我眼前昏晃。
林怀喻：“ 没关系。”
浮在锁屏上。我缓了气儿，抿起了嘴啧笑：“ 对不起，我没看见。”
我嘁道：“ 骗人，你衣服都是冷的。”
林怀喻没有应我，他示意我看着逐渐起身的人们，缓缓道：“ 坐在这里的人大概分几种。第一种，是同我们一起坐在左边的人，这里可以很好看见钢琴家活动的手和指法；第二种，因为很多乐曲经过时间沉淀已经足够出名，所以部分人的怀旧感会用来比较现在的与过往的种种。”
我再寻扫，夜晚的眼眸明亮，头发大致是被风吹得凌乱，身上穿的米色的夹克外套里加了绒，里面便只是单单的一件白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