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也不是很能理解自己。
晚上将近12点时,突然狂风大作,卷得竹林里的叶子噼啪作响,又罕见的没有云去遮月,使得月华得以像白纱一般盖在竹海上。
我被那声音惊得一抬头,便看到了白亮圆的一个月亮。
心中就想去赏月。且不能在家里赏,得带上吃喝、手机、板凳、去远一些,夜里能看见萤火虫飞来飞去的地方赏。
瞧瞧,多任性的想法。
但我自个也惯着我自个。把手机一揣,板凳往胳肢窝一夹,整了个帆布袋装了点晚上剩下的炒饭、花生米,枸杞茶什么的,大半夜的就往山顶跑。
这一路山上也没什么成Jing的黄鼠狼把我给叼走,也没爱偷袈裟的黑熊Jing蹦哒出来吓唬我,更没身姿妖娆的狐狸Jing来色诱我,我也没看到那层层叠叠的竹林里是否有一棵竹子能劈出小婴儿。
我一路闲着没事就边吓唬自己,边告诉自己不可封建迷信地寻乐子,顺顺利利地到达了山顶。
瞧着那大白月亮越看越欣喜,正打算在这坐下来玩手机。
不知哪来的一股邪风把我吹一个踉跄,刚刚站稳,又一阵风啪啪地往我身上拍,好在我反应及时,一个马步扎的又稳又当的,仍是由它左吹又吹,我都好好地立着,没倒下。
但这风大概是跟我仇深似海,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先是暂缓攻势,让我放松警惕,而后…
我只觉得后腰一疼,仿佛被什么东西创了肾,顷刻间就失去了平衡。
原本离我有一段距离的山崖瞬间出现在我的身下,待我琢磨明白不是山崖飞了过来,而是我飞了过去的时候,人便啊啊啊地往下掉了。
喊了有一会儿,都没掉到崖底,我就想着自救一下。听一些玩跑酷的人说,人从高处往下掉时,要是能在空中调整好姿势,且在接触地面时的一瞬间翻滚,便能泄去大部分的冲击力。
我心中知道,按我这下落时还能顺带思考下人生的高度,完美的翻滚估摸着也就能让后人找到我的尸体时隐约辨认出这一具尸体曾属于人类。
心中不由地叹了口气,边双臂抱头卷缩身体把自己卷起来,边后悔刚刚出门应该带上身份证。如果带了,现在就能把它咬在嘴里。
这样就可以从一具面目全非的不明尸体进化成虽然面目全非但能辨认出身份的尸体。
这场下落莫名地缓慢,能看到月亮离我越来越远时我还能清楚知道我在掉下去。
待看不到月亮,耳朵里充斥着风声,身边只剩下一片黑暗。而我在这黑暗里回顾了我不值一提的人生七八遍,第九十次疑惑这山有那么高吗?后。
我开始觉得我在做梦。我等待着即将触底时自己的腿一抽把我从这奇怪的梦中抽醒。
但当我真的感觉似乎可能即将要靠近地面了,求生欲便想起了下落的瞬间翻滚这件事。它驾驭着我的身体,让我在空中旋转了起来。
应该是旋早了,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在我意识中我是个刚出厂的滚筒洗衣机而不是人类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疼痛才袭击了我。
我的意识就此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