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救援抵达废弃大厦时,江弈已经倒在玉缺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玉缺与几个医护人员把他抬上救护车,车门滑下,隔绝了他恬静的睡颜。即使她心下担忧,也只能站在昏暗的街道上,默默目送着救护车离开。
她需要向上头的大人物给出一个交代,所以暂时还走不开。
救护车疾驰而去,玉缺垂下头看着自己沾血的双手,把越发沉重的吐息隐藏在燥热的夏夜空气里。
随着一双黑皮靴掠入视野之中,她仰首看向来人,脸上迅速恢复成了常状。
现在她眼前的人,那个挺拔的身躯被最高情报厅的制服覆裹的年轻男人,正以他鹰一般的双眼静静端详着她。
玉缺微笑了起来,主动确认他的身份,阙长官?
对方报以轻轻的颔首。
原来他就是阙桑,近几年情报厅风头无两的行动参谋长。他年纪轻轻已身居高位,加之情报厅的保密工作不是闹着玩的,因此大部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玉缺压下内心的警惕与猜疑,向他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玉缺,隶属于流脂辖地警卫局第一搜查队,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之一。
阙桑的目光扫过玉缺被墙壁刮破的衣袖,与手臂上渗着血的伤口,大致的情况我事先了解过了,你的身体没问题?你的搭档受了重伤。
这看似平和的关心,实则代表着情报厅方面的问讯开始了。玉缺淡淡一笑,不过是一些擦伤,无碍的。我的搭档是旧伤复发,在正面对抗中,绑架犯并未与我们交火。
他闻言再度颔首,泛黄的路灯灯光下,他的神色模糊不清,详细说说爆炸前的情况。对玉缺来说陌生的,也过于清冷的声音响起。
凌晨1点37分,我收到情报分析处的通知,同我的搭档江弈驾车抵达现场。绑架犯藏在大厦第一层里,在察觉到有人进入大厦后,绑架犯带着人质逃往天台。我与江弈追了上去,把绑架犯围向了天台的一角。接着,其中一个绑架犯扬起了手上的炸弹,我见势不好,就把身边的江弈扑出了天台。
玉缺深深呼出一口气,适时显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心有余悸,现在仔细想想,爆炸前的追捕之所以异常的顺利,恐怕是因为绑架犯早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好了。阙桑突然出声打断了她,被绑架人当时状态如何?你有没有与暴动分子交涉?
没有,我和我的搭档来不及说话,就......
你不必替你的搭档解释,之后我会单独审问他。阙桑挑起了眉,原本冷清的眼中浮上了一层莫名的辉光,身为警卫局的一员,你知道的作假证会得到什么下场。恭喜你正式成为犯罪嫌疑人,因为你狗屁不通的谎话。
长官,我承认我的心理素质不过关,刚才的叙述有些混乱。玉缺连忙解释,但是,我没有说谎!我愿意配合情报厅的一切调查。
阙桑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向不远处随行人员招了招手,下一刻,玉缺的左臂被箍上了电子镣铐。
那个随行人员在她身后立定,这意味着接下来的监视管控将由他来负责。一旦她的行为被认定为妨碍案件调查或畏罪潜逃,箍臂镣铐释放出的电流会迅速把她击毙。
若想脱罪,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像是嗜血的野兽,阙桑兴致勃勃地玩弄着猎物,这次双人行动,是谁提出并主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