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这样滥加利用,倒显得自己是个沽名钓誉之人了。可是就如一开始一样,这件事不是她一个人能完成的,既然借助了旁人的力量,自然需得付出代价才行,道理谢氏都明白,但是并不耽误她暗自生气。
这一日,谢氏挥退了侍候的宫人,独坐在窗前思量,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宫人们的请安问好声,原是司徒曜来了。
“今日不忙吗,怎么这会子过来了?”谢氏起身迎了出去。
司徒曜挥退了跟随的下人,戏谑道:“听说皇后娘娘近日心情不佳,早膳都没有用几口,众人都说是帝后在闹矛盾。太傅大人让我不要一心政事,却冷落了发妻,故此我来哄哄皇后娘娘。”
谢氏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在她看来,自己与司徒曜不过是合作关系,从前做邢夫人的任务时,也是这么相敬如宾过来的。不过转念一想,皇家毕竟不同于别家,毫无隐私可言,稍有些风吹草动,便是整个天下的事情了。
“倒是我的不是,害你背了黑锅了。”谢氏有些愧疚,司徒曜最近都忙疯了,却还因为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操心。
司徒曜摆摆手,轻声劝慰道:“我天天和那些酸腐打交道,也是心累,来你这里躲躲清闲,换换脑子也好。只是我见你最近确实闷闷不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谢氏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然后颇有些苦恼的说道:“我本意是想让那些女子解放出来,可如今看来却成了家中男子,为自家博取名利的手段,这实在非我所愿。”
“那我问你,你想要建立百工学堂和女子绣坊的目的,达成了吗?”司徒曜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问道。
谢氏颔首:“这些倒是进行的很是顺利,有几户人家因着想要好名声,还额外建立了几处善堂,收养了些无家可归的孤寡幼儿。”
“既如此你生的什么气?人家付出了许多,不过求个好名声罢了,难不成还不许了?”司徒曜气定神闲的开解谢氏,“这世家之人,要不为名,要不为利。开办学堂之事,短期内是决计没有利益可言的,若是能以名声诱导众人出钱出力,岂不美哉。”
谢氏恍然回神,顿时便意会到自己太过理想化了,她自己做任务都还是为了功德值呢,怎能要求旁人都是无私奉献的。且越是无欲无求之人,越是所求甚大,这些只为了自家有个好名声的,反而更容易为她所用了。
茅塞顿开的谢氏,立即便明了下一步该如何去做了。她先是开了一次赏花宴,遍邀各家太太姑娘们前来,很是夸赞了一番出了大力的家族。随之在各处学堂门口,都立起了石碑,凡是出钱出力了的贵妇人,都详细镌刻了她们的来历生平,也算是为她们博个好名声。
此举一出,大大刺激了众世家,出钱出力的欲望。特别是宫中隐约有风声传出,说是待到国孝期满,当今便要进行一次选秀,择选范围便是各高门大户家的女儿,若是有个好名声,日后未必不能进宫做个娘娘贵人的。
谢氏目瞪口呆的看着送进来的账本,家家户户像是杀疯了一样,白花花的银子流水一样的进了她的百工堂。其中贾史王薛几家更是占了大头,贾史氏以自家女儿贾敏的名义,捐了八十万两银子,独占鳌头。
有了这些银钱,谢氏的布局就开始往两湖,及江南地区延展了。那里富商盘踞,特别是盐商巨贾更是挥金如土,一副皇后娘娘亲赐的匾额,足足能换回十万两银子来。
谢氏这边是火力全开,新建的善堂学堂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
司徒曜那里进展也颇佳,他手里有人有钱,还可以任意调动军队出行。所以在强行压制了朝堂上的反对声后,司徒曜便抽调了一支船队,组建了远航军团,拿着当初谢氏在秦可卿世界留下的海图,循图而去,踏上了征程。
司徒曜在各个世界穿梭无数次,积累的经验极为丰富,由他教出来的海军领队,简直像是开了挂一样,捷报频传。朝堂上每每收到的消息,都是海军部队又在何处发现了金矿、银矿,哪里又有一大片广袤的土地荒无人烟之类。
惹得整个朝堂都人心浮动,大家都以为海外之地遍地黄金,原先执意反对,抱着自己是□□上国思想的大臣们,此刻也都暗暗变了心思。大家都在盘算着,要怎么从中分一杯羹,有些动作迅速的,已经组建了自家的船队,想着下一次跟着出海,抢先占领优势位置。
司徒曜对此乐见其成,他的目的就是借助海运获取利益,另外便是警醒大乾国民,外界并不像是从前那样愚昧落后,反而已经进行了工业革命,在科技发展方面超出大乾国许多了。
而且不论这些世家大族,借助海运发了多少财,司徒曜作为皇帝征税即可,着实是稳赢不赔的地位。
远行的船队,在第二年初春时节,成功返航。他们不仅带回来了巨额的财富,许多新奇的物件儿,还带回来很多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一箱一箱的好东西,被源源不断的送到了皇帝的私库,可是司徒曜根本没有时间去看一眼,反而和那些被接入宫中的外国人,彻夜不休的秘密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