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客气了,您是父亲的朋友,按理说应该请先生进来小坐的……”乔静姝咬了咬唇,难为情道:“只是今天天色已晚了不方便,改日再与先生闲聊。”
这话已是明着逐客了,偏段砺之是个脸皮厚的,故作遗憾道:“是我唐突了,不过小姐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口渴的厉害,想跟你讨口水喝。这儿与前院隔得远,我走过去少不了也得二三十分钟,实在是口渴的紧,还望小姐行个方便。”
他说的也是实话,她们家的院子大,这处算是后院最偏僻的地方,平常不大有人过来,离前院确实有段距离。兴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了,说到底这也是乔家,即便他生出什么坏主意,也得有几分顾虑。再者听他说话斯文有礼,实在不像是有坏心思的人。况且他是父亲的朋友,想来也不会是人品堪忧的人。乔静姝这番想着,越发觉得若真不给他一口水喝,让他渴着回去,先不说这有多失礼,没准父亲知道也要埋怨她怠慢客人。
“你先等一等……”乔静姝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自然不能就这么开门了。
段砺之听见屋里传来的一两声动静,险些没有得意地笑出声,他强忍住,礼貌道:“麻烦乔小姐了……”
不消片刻,门开了,那道窈窕的身影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是清丽脱俗,恍若天仙下凡,说不出惊艳。段砺之又客气,道:“打搅了……”
说着便抬脚往屋里去,铁柱在台阶下面看着,也要跟上去。段砺之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知道他的小动作,回头丢了一个眼神。铁柱迈在台阶上的脚顿了顿,几乎是立马就明白了段砺之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段砺之又瞪了一眼,铁柱马上就憋回去了,背过身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其实这也不是他头回看门守院了,这种事做的多了,看个眼色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只是这种强买强卖的事倒还是头回做,也不晓得能不能成。不过他丈量着这事八九不离十是成的,他们旅长生的好,听说比年轻时的司令模样还要英俊呢,而且还极有排场,哪个女人见了不喜欢,也有先是假装不理不睬的,只是禁不住旅长说两句好话,就败下阵了。旅长的一张嘴,胜过几杆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付女人又极有一套,他就没见过旅长在哪个女人身上碰过壁。
铁柱算是见过乔静姝,但那回看得并不真切,而且他也没认出来。他只知道傅忠义那个老匹夫送过一个女人给旅长,却不知那个女人就是乔绍兴的女儿。兴许段砺之提过一句两句的,但他也没放在心上,所以没什么印象。话说他也吃了不少鹿肉,虽然只尝了尝那鹿血酒,刚才还不觉得什么,这儿见旅长佳人在怀了,他竟莫名的有些想念花凤凰了,明明前天才见过,还厮混了整整一晚,这会儿倒有些回味起来了。再看看那关上的房门,铁柱不免觉得自个儿有些凄惨,旅长倒是温香软玉抱满怀了,他却是在屋外吹凉风,还真是命苦呐!
第16章
段砺之前脚跟着进屋,后脚就顺手把门关死了。乔静姝听见身后关门的动静,下意识地回头瞧了一眼。段砺之解释说是,外头风大灌进来着凉。乔静姝倒了一碗凉茶递了过去,淡淡地说了一句,“屋里没有热水,壶里还剩下些茶水,只是这会儿也已经凉透了,不嫌弃的话你就将就用一些吧。”
段砺之接过茶碗,大约是渴极了,也顾不得什么礼貌规矩了,抄起茶碗一口喝了干净。只是这一碗茶水也不解渴,段砺之又讨了一杯,乔静姝只得又给他续上。一连几碗凉茶下肚,虽是解了渴,但身体里的那股躁动非但没有压下去,反而越烧越热了。
茶壶里的凉茶没一会儿就见底儿了,乔静姝见他也缓了口渴之急,但却不见要走的意思,便暗里催促道:“时间真的不早了,我就不留先生小坐了……”
段砺之换了一个大开大合的坐姿,怎么舒服怎么来,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道:“是不早了,我也乏了,正好在这儿歇了。”
一听这话,乔静姝吓得一个激灵,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慌得手脚发抖,嘴唇微颤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砺之转动着脑袋,四处打量着屋里,这房子从外面看挺寒碜的,不像住人的样子。不过这里头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布置的算不上别致,但也是用了心的,就是入冬了,住上一整个冬天也不成问题。想来乔绍兴常邀朋友在家小聚,未出阁的女眷不方便在正院走动,就干脆寻了这么个偏僻的地方躲清静。
若是平常他也瞧不出这巴掌大的小屋哪里好,但里面住着个仙女就另当别论了。乔绍兴的目光转悠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乔静姝的身上,“忙乎了一天,实在没力气折腾了,不如你在屋里腾个地儿,我歇歇脚,明儿一早歇息好了我再走。”
乔静姝见他不像是说笑话,心里暗叫了声不好,她怕是引狼入室了。她试图让自己稳住心神,好歹这也是她家,顿时理直气壮了起来,“你若再这么无礼,明儿我就告诉我爹爹去,让他轰你出去。时候不早了,你水也喝了,话也说了,也该走了。”
段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