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刘健。
「先皇温良敦厚,亲近老臣,善纳忠言,君臣之间了无壅隔,地方百业兴盛,
朝野百弊自除,若陛下肯效法先皇,广开经筵,亲贤去佞,做垂拱之治,些许用
度小事,自不须陛下挂心劳神。」
刘健你丫这是彻底不要脸啦,丁寿满怀钦佩地看着刘阁老,把话说得这么直
白,不怕小皇帝从御座上跳下来打你。
朱厚照的表现倒是让丁寿跌碎了眼镜,一向急躁的小皇帝没有发火,静默良
久,连刘健都有些琢磨不透皇帝的想法时,小皇帝终于开了口。
「众卿——」声音平静,不见喜怒。
「臣在。」群臣俯首。
「皇考向来敬重老臣,朕也愿萧规曹随,对诸卿所奏皆听之任之。」
朱厚照突然掰起了手指头,「朕即位之初,诸位先生便以先皇遗诏为由,裁
撤锦衣卫及内官上万人,其中仅御用监便有七百余人,今年督造龙床等御用之物
人手不足,需增六人,你们不许,朕准了……」
刘健与谢迁对视一眼,没有出声。
「五月以来,淫雨霏霏,你们有人说天象异常,是因为皇考宾天,朕不够哀
痛所致,朕认了……」
钦天监少卿吴昊缩了缩脖子。
「大婚之礼,你们说国帑不足,不应靡费,从六十万降到三十万,朕许了…
…」
户部尚书韩文脸上有些发烧。
「今日,朕便做一回主,盐引之事下旨照办,再有奏扰者,严惩不贷。」朱
厚照起身而去,丁寿连忙随后跟去。
「刘阁老怎么办?」
「陛下固执己见,几位大人拿个主意啊!」
待皇帝没了影子,朝臣们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将刘健等人围在了中间。
「诸公放心,内阁不会乱改祖制,吾等将拒写特准盐引的敕书,诸位也当上
疏陛下收回成命。」刘健淡然道。
「那是自然。」群臣纷纷点头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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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几位大佬首肯,已经闲的浑身发霉的六科十三道言官同打了鸡血般兴奋
起来,摆开阵势对小皇帝口诛笔伐,奏疏如同雪片般飞入通政司,怎奈这回朱厚
照是铁了心强硬到底,奏疏留中不发,连话都懒得回。
「西涯,你要与我拿个主意啊。」户部尚书韩文满含希望地看向李东阳。
朱厚照这番强势是韩文没有预料到的,韩尚书倒是不介意大家抱团摆开车马
同皇帝斗上一斗,可前提是焦点不能在自己身上,皇上赢了自己个倒霉,即
便刘健这方胜了,他也会被皇帝记恨上,以韩大人宦海数十年的经验,被皇帝惦
记上不会太好过,只消借着某个由头顺水推舟,便有自己好受,马文升和刘大夏
便是前车之鉴。
当然,不可否认,丢官后会在朝野间有个好名声,可名声又不能当饭吃,韩
大人对现在户部堂官的位置非常满意,真不想便宜别人,刘健而今是火上头了,
不会率先服软,韩文便把主意打到了三公中多谋的李东阳身上。
「贯道啊,当日你若是词锋柔和些,不要把话说死,何至今日啊。」李东阳
看着焦头烂额的韩文,略带埋怨道。
「当日不是晦庵暗示老夫要量入为出么,怎地都错在了户部?」韩文抱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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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提这些了。」李东阳轻抚眉心川字,思忖一番道:「如今不给盐
引怕是陛下那里面子过不去,还是给吧……」
「给了盐引,不说刘晦庵,我就要先被言官们骂死。」韩文急得站了起来,
那帮子言官是指着骂人刷存在感的,疯起来可不分敌我。
「且听老夫把话说完,自然不能全给,折中一下,六千引吧。」
「这样好,这样好。」韩文听得连连点头,「既保全了陛下面子,又未全遂
了圣意,在朝野间也有个交待,只是晦庵那里……」
「晦庵而今怕也是骑虎难下。」李东阳笑道,「待我拉着木斋去分说一二,
随后咱们一同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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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阁老连同大司农一同进了乾清宫,小皇帝对待几位还是很客气,赐坐上
茶,问明来意。
几位大人端着茶,洋洋得意地将打算说出,满以为小皇帝会感恩戴德表示几
位先生用心良苦,今后必不相负等等,几位再说几句感念先帝知遇之恩的漂亮话,
最好再挤出几滴眼泪,大家抱头痛苦一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