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壮硬朗,而且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下谕移交诏
狱时猝死,这其中岂无鬼祟隐匿之事,刑部一干人等岂有不枉法害命之徒,朕
这大明朝国法何在!」
「陛下息怒。」刘健道:「刑部亦知晓人犯干系重大,从不轻慢疏忽,其
中定有内情,可下旨让刑部严查。」
「严查,必须严查。」朱厚照大声道,「刑部?还提什么刑部?闵珪闭门
思过,涉案一干人等自问案主事以下,巡风官提牢等俱下诏狱问罪。」
「这……」刘健皱了皱眉,本就是给锦衣卫下的套,若是全交给了缇骑,
那不由得这帮子人编罪么,首辅大人眼珠一转,道:「臣启陛下,此案涉及勋
贵,非比寻常,臣请内廷司礼监共同参审详查。」
正德略一思索,点头道:「准奏,司礼监会同东厂共审此案。」
*** *** *** ***
刑部验尸间。
惨白的灯光映照着惨白的窗纸,混合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腐臭味道。
曹祖浑身赤裸地躺在一张长桌上,一个满是皱纹的老仵作正对他开膛剖腹
,将他体内脏器一一取出验看。
司礼监秉笔太监范亨以手帕掩鼻,强忍着令人呕吐的味道,一瞬不瞬地看
着桌上一切。
东厂理刑百户丘聚则面无表情,三角眼中精光闪烁,仿佛对一个个血淋淋
的脏器充满着兴趣。
「二位公公,该犯死于中毒。」将尸体用白布盖上,忙碌完一切的老仵作
汗透重衣,满是疲惫的向二人禀告道。
「果然。」范亨的刀条脸上寒霜密布,对着丘聚道:「老谷,你怎么说?」
「何毒?」丘聚吐出两个字。
老仵作摇了摇头,羞愧道:「小人白活了这么大岁数,实在勘验不出。」
「你东厂内不就有一个用毒高手么,何必明知故问。」范亨嘴角带起一丝
冷笑,嘲讽道。
「范公公话中意思——莫不是认为东厂有所牵连?」丘聚挥手让仵作退下
,若无其事地说道。
「听闻世上有一种下毒之法,先以半毒之物服之,欲待毒发之时,再佐以
半毒为引激发,可若是只服任何半毒,不但查验不出,且身体无碍。」范亨凝
视丘聚,继续道:「据说蜀中唐门便尤擅此道。」
「风闻虚妄之事,难以让人信服。」丘聚避开范亨目光,对着外面吩咐道
:「把那二人带过来。」
东厂番子押着两个狱卒进了屋内,房中气味和白布上的斑斑血迹吓得二人
肝胆俱裂,瘫在地上公公爷爷的一顿乱叫。
「你二人负责看守人犯,他可会被人下毒?」丘聚指着桌上曹祖尸体问道。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自打他进来后,除了提审,小的没让任何人碰过
他。」高个儿脑袋如同拨浪鼓般连摇不已。
「部堂大人交待过,小的们一直是尽心伺候,天可怜见,小的对亲爹都没
这般用心过!!」矮个儿叫起撞天委屈,涕泗横流道。
「这二人连同外面的仵作可都是刑部的人,您看这人证陛下可会满意?」
丘聚皮笑肉不笑地瞧向范亨。
范亨黑着脸一言不发。地祉发布页4V4V4V点
命番子将人带走,丘聚好似自言自语道:「人犯无缘无故被毒死大牢,深
究下去,难保不会扯出什么私相授受,内外勾结之事啊。」
听得「内外勾结」四字,范亨面皮忍不住抽动了一下,按结交
近侍乃是死罪,丘聚分明意有所指,冷冷道:「你待如何?」
丘聚正视这位秉笔太监道:「督公的意思:息—事—宁—人。」
*** *** *** ***
怀揣着东厂与司礼监、刑部联名的奏本,丁寿心情忐忑地立在仁寿宫外。
本想着到乾清宫交旨复命,这差事就算完了,没想小皇帝跑到张太后这儿
来了,这娘俩凑一块,天知道又会给自己找什么麻烦。
「丁大人,太后宣你进宫。」才出宫门的王翠蝶对着长吁短叹的丁寿说道。
「谢过姐姐了。」丁寿涎着脸凑了过来。
翠蝶心虚地四下看了看,「丁大人休要如此,奴婢生受不起。」
「该是小弟高攀了才是。」丁寿嘻皮笑脸地说道,望了望宫内方向,小心
问道:「太后和陛下在谈些什么?」
犹豫了一番,翠蝶还是回道:「还不是二位侯爷的事,两宫言谈间有些不
洽,丁大人待会儿回话时要小心些。」
暗道声果然,丁寿忽觉得牙床有些肿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