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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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角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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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森林。

    这次,林因经过狨猴的栖居地也没有停歇,继续前往树林更茂密的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日上梢头,却不觉炎热。

    植被开始发生变化,仿佛进入了热带雨林,阔叶树林和藤类植物一起散发出凉爽的气息,茂密的树叶遮挡毒辣的阳光,光束以斑点的形式掉落在地上。鸟类也逐渐多了起来,叽叽喳喳在枝叶间纷纷扰扰。粗糙的树干上趴着一两只蝾螈或是蜥蜴,树丛深处偶有不知名的动物倏然掠过,散发出神秘的野性气息。

    林因安静地前行,美洲狮的爪子踏在枯叶上,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与之前的仙人掌沙草地不同,地面变成了长着苔藓的青绿色石灰岩,树根从厚厚的岩石板中伸出,纵横交错,潮湿黏腻。

    “大哥,我们还要走多久啊?”角雕抓着林因的肩膀,一路由林因驮着走,时间久了,他感觉有些困倦。

    林因抬头四处查看,“你饿了?”

    “早就饿了……”

    “行,等我去抓两只老鼠吧。”

    说是两只就是两只,林因的嘴仿佛开了光。

    又走了一会儿,他们碰到一只在树上跑过的负鼠,林因立刻甩下背上的旺财,迅速出击,美丽的金色皮毛在树干上舞动,这片树林里没有比他更优秀的捕食者,很快他就抓到了那只负鼠。然后,他惊喜地发现这片森林开业大酬宾,居然买一送一:从那只负鼠旁边忽地钻出来另一只负鼠,要给他的朋友复仇,凶猛地冲着林因龇牙咧嘴。

    不过,这种负鼠就算再有攻击性,也绝对不可能打得过林因这样的大型捕食者,他一爪子下去,就给那只负鼠也送了葬。

    叼着两只负鼠跳下树,旺财激动地在地上眼巴巴看着两只肥美的猎物,嘴里发出青蛙叫一样的呱呱声,等待投食。

    结果,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林因一口两个,把两只负鼠都给吞了下去。

    旺财一脸震惊,完全没想到对方连根老鼠尾巴都不给他留:“大,大哥……你不爱我了吗?”

    “我也饿了,我饿了就没法给你抓别的,所以,先喂饱我自己是最重要的。”林因餍足地舔了舔手上的毛。

    “可是明明有两只啊!”旺财觉得自己好委屈!

    “让它们俩分开多残忍啊!没想到你是这么残忍的禽兽,”林因铮铮有词,“它们应该感到快乐,碰上我这么好心的捕猎者,因为可以和它的朋友一起被吃掉。”

    “你怎么可以这样!”

    林因很淡定:“因为我不要脸啊。”

    旺财无言以对。

    “好了好了,待会儿给你抓猴子,好吧?”林因柔声哄他。

    旺财转身,屁股一撅,用尾羽对着林因,悲痛欲绝:“我做错了什么摊上你这么个大哥……呜呜,实在是太欺负雕了……”

    “那你再等等。”

    扔下一句话后,林因再一次爬上树梢,这次他去到了更高的地方,很快就没了踪影。旺财虽然闹脾气,但还是抬头寻找对方的身影,焦急地等待着那只美洲狮带着美味的食物再次降临。

    茂密的高树梢头枝叶攒动,依稀能从剧烈摇摆的树枝中分辨一个黑影,灵活地四处穿梭,而后归于平静。

    这平静持续了很久。

    气氛愈发安宁,小角雕的内心却开始紧张起来。他在原地绕着圈子走来走去,先是担心林因遭遇不测,但觉得这个猜想太荒谬,就转而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林因给抛弃了。

    是啊,林因是那么优秀的捕猎者,而他只是个还不会飞的大笨鸟,被抛弃了也正常。左思右想,旺财先是觉得委屈,紧接着越来越悲痛,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闹脾气,为什么要用屁股对着林因,少吃一顿又不会死。

    小角雕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就在这时,旁边树林里传来啪嗒的响声,他立即回头看向那个方向。

    刹那间,一个身影从旁边的果树一跃而下,破开的树叶钻出一道光线,散落在他浅色的皮毛上,整个身影都沐浴在神性般的光辉中。

    “大哥,你果然没有丢下我!”旺财眼睛一亮,激动地冲到林因的身旁,林因都能隐隐看到他屁股后面那疯狂摇动的不存在的尾巴。

    “我怎么会丢下你呢,你可是我的乖狗狗,”林因从嘴里吐出一只松鼠和一只浣熊,笑道,“吃吧,这俩不是朋友,可以分开吃,省的他们在你肚子里打架。”

    小角雕从来没觉得林因这么帅过,用脖子在林因的前腿上蹭来蹭去,“大哥,你真好!”

    林因慈爱地看着小角雕狼吞虎咽,“你可别太爱我,人和鸟是没有结果的。”

    旺财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呛着。

    吃饱喝足,两个人就地睡了一觉,度过了炎炎午后。

    傍晚,旺财再次爬到林因的背上,跟着他进行长途跋涉的旅行。

    “大哥,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呀?”

    林因一边走,一边搜索空气中昆虫的踪迹,心不在焉地答道:“找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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