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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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台记事 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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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瞬间包裹了全身,他披风上的雪也就化成了几滩水,悄无声息地融了进去,范无咎脱下披风挂在门旁的架子上,抖了抖满身僵冷的寒意,放轻了步子往谢必安那边靠,然后蹲坐在了火炉旁。

    这阵不大不小的动静还没惊醒谢必安,他只是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呼吸依旧平稳,再慢慢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门外的啸风夹着冰渣渐渐猛烈起来,旁屋没关严的窗户被吹得哐当响,范无咎闻声朝屋外望了眼,抬手理顺了有些散乱的白发,又悄悄起身出去把窗户关好。就这么一小会儿就把范无咎冻得不轻,他缩着脖子蹭回屋里,正准备继续围去火炉旁烤暖,结果抬头往谢必安那儿一望,那人已经支起半边身子撑着脸,眼睑还是半垂着的,神情还有些迷糊,就那么直愣愣地望着范无咎。

    “吵到你了?”范无咎见了一愣,笑着轻声问道。

    谢必安没答话,只眯着眼摇了摇头,末了又打了个哈欠,他这几日忙着照理府里的下人,回家过节也好,留在府里也罢,都得一一记好安排好,又还要顾着府外的一些琐事,没一个晚上是睡好的。范无咎这阵也忙着商户那边的事,临近春日佳节,寻常人家都歇起工作忙家里事,也就他们还在为外奔波,好在今天总算是把事儿都完结了。

    “今天风大,大哥让我们明天再过去。”

    范无咎把身上烤暖了,就起身去挨着谢必安身旁坐下,谢必安见了也往里蹭了蹭给他腾些位置。

    “走的时候记得把东西带上,我都准备好了的。”谢必安又打了个哈欠,眼角冒出晶莹的泪花,他把头发顺了顺后继续躺了下去,抬着头去看坐在旁边的范无咎。

    “嗯。你继续睡吧,到点我叫你。”

    “午膳就不吃了,我这一觉怕是得睡到傍晚,”谢必安理好盖在身上的棉被,掀开一角后朝范无咎眨眼,问,“你这阵子也累的不轻,不歇歇?”

    “这榻子有点窄,两个人睡太挤了。”范无咎伸手去拿捏起谢必安脖颈处散落出来的一缕发丝,再又用指腹去揉了揉谢必安脸颊上的软肉,惹得谢必安一阵发笑。

    “挤着热乎。”谢必安抬手去拉范无咎衣袖,范无咎也就顺势往他身上一倒,快压上去后又猛地拿手撑着,谢必安神色愣愣的,呼出的气轻轻地扫在了范无咎鼻尖,挠痒痒似的。范无咎揽过谢必安的肩,抱着他往榻里一滚,再把落在一旁的棉被拉过来盖在两人身上。这榻睡两人确实是窄了些,于是范无咎就把谢必安紧紧地抱着,两具躯体合着衣物贴着,丝毫的缝隙也没留,挤着确实热乎,屋里一直又暖和,谢必安渐渐感觉身上有点热。

    但他还是累的,暖意熏得他越发犯困,头脑还没清醒多久就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屋外的风呼声越来越大了,炉子里也发出几声轻微的“咔擦”,火星在里面迸溅几下又沉默了,屋子角落的窗户开了条小缝在通着风,细小的雪花刚飘到窗沿就化了。

    看样子晚上还有一场雪,不过明天应该会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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