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宴楼台在,执明不必时时伴在血夙墨身侧,便也上了另一辆轿撵。执明不仅是血夙墨身边伺候最久的人,更是她最好的一把利刃。即使在血家他算不上主子,但他近奴令的身份,血家之外的天下人无人敢轻视不敬。
殷知矢想起外界对执明嗜杀无影的形容,一把短刀见刃封喉的畏惧,越发告诉自己此后断不能小觑执明。
殷知矢也是正要上自己的轿撵,却听得血夙墨开口想让他去陪着,这便与宴楼台换了位置。
今日过后,京城尽在传闻,大皇子殷知矢得血家小姐喜爱,一声知矢哥哥叫的是无比甜美亲近,怕是不日便要迎娶这大皇子进门。
红纱轿内,血夙墨一手撑着躺于殷知矢腿边,膝盖还不老实地在殷知矢的腿上胡乱踩着。
“知矢哥哥,我长大了好看吗?”血夙墨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睛,想要得到对其容颜的赞叹的暗示不言而喻。
“小姐……”殷知矢有些无奈地组织词语,想着如何才能让这位祖宗满意。
“唔,知矢哥哥叫我夙墨便可。”有时候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甚至纠结称呼,血夙墨其实都颇烦躁的。
“夙墨,很好看。”殷知矢应该是第一次听到叫她的名字,居然还是出自自己之口。一种奇妙的情愫随着名字的叫出隐隐种下了生根发芽的种子。
皇城朱红的大门一向是威严的象征,民间甚至传说只有帝后大婚时才会开启。而今日却注定是个不凡的日子。
殷朝太女殷兮朝开城门,亲自相迎血家小姐。
而殷兮朝怎么也不会想到血夙墨这厢正倚在殷知矢的怀中,仗着自己年级比殷知矢小占尽了她家大皇子的便宜。
殷知矢远远的看见殷兮朝,有些认命又有些庆幸,这一天终于是到来了,自己终于要在殷兮朝的眼皮下臣服于人。庆幸地是血夙墨给了他面子,达到了殷朝皇室的期望
“殷兮朝。”血夙墨捻着殷知矢的发丝游玩,怎会察觉不到他的情绪变化。
“知矢哥哥,你相当太子吗?”血夙墨笑意盎然地盯着殷知矢,有所指地发问。
三年前,血夙墨从思鼎山偷溜出去玩的时候,遇见一队人马在大街上搜查着古玩字画,隐隐地听见官兵说着什么皇宫失窃……内贼贩宝……
不多会,血夙墨还真见他们从一个卖红豆汤的小摊贩上搜出一块玉制的印玺。
上面雕刻着三头栩栩如生的青凤,血夙墨一时还有些喜欢这块玉器。
喜欢的便要得到。血家教给她的一向是这个道理。
血夙墨也确实上前抢了那块印玺,但她也不是平白拿人东西的刁蛮小姐。
因此被长毛尖枪围着半炷香才堪堪等来那一县的领头,血夙墨也忍着没有伤人。
而后又等了许久她被交到一个身穿重明鸟绣制藏青色长袍的女子面前。
那人正是殷兮朝。也是她们结缘的开始。
洞悉了互相的身份后,殷兮朝自然是不带犹豫地将印玺赠给了她,而血夙墨也给了对方想要的东西。
看着殷知矢被她一句话问得愣住,毕竟她若许诺,便是真的可以做到。
“不急,知矢哥哥想好随时告诉我。”血夙墨先一步掀开纱帐,却见执明恰时跪在了地上。
血夙墨没有踩上去,执明也懂事地退在了她身后半步。
“殷兮朝拜见血姬。”
早些是该称主上的。但为巩固皇朝统治,血夙墨在掌权血家后改了古礼,百姓面前称血姬便可。
血夙墨淡淡地微点头表示回应,转身扶了殷知矢下轿撵。
“见过太女。”殷知矢想要行礼却被血夙墨拦住。
“知矢已经入了我血家,不用再依皇室的礼数。”
血夙墨略带不耐的一句话却是令所有人都愣住。她在明晃晃地昭告,殷知矢的受宠。
“当然,一切听从血姬之令。”殷兮朝对血夙墨的傲慢丝毫不显怨怼,知轻重而让人挑不出一丝错。“中元节万灯宴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敬等血姬垂临。”
宫城巍巍然,森严不可近。这都是对于普通百姓所言,血家独立于世,终究还是更强者才不可冒犯。
殷朝花了三百年让百姓归心,血家却有千年根基蕴藏宝藏不可计数,又拥能人武者隐世而存。
况且,血家于殷朝有建国大恩。
血夙墨面前,本该万家称臣,天下皆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