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很想冲出门去,回去质问卿言一通,向她发泄自己的委屈。可她又无时无刻不清醒的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卿言的小狗,不再有权利问她什么。
这样的两个人是姐妹?
至少,能够让何梦露不
她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妹妹?
她见过卿言和何傲君两人呆在一起,也曾经总是同卿言腻在一起玩一些狗与主人的游戏,可她真的没见过任何一次,卿言单独与于雪晴待在一处。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去认识别人。可每当她试图与谁踏足爱情区域的时候,心里那层灰似乎就结成了一整块密不透风的壳,压得她心里难受。难受的次数多了,她便放弃尝试了。
她永远是卿言弃养的小狗,在漫无天日地放空之中等待着她的主人渺茫的身影,等她招招手,或是吹个口哨,然后她就会飞奔过去。
可她永远是卿言的小狗。这一切已经在她心上刻得太深。无论她装得怎样云淡风轻,怎样像个正常的人,那层伪装都只是附在她心上一层浅浅的灰尘。每当她再次想起卿言的时候,那层灰尘都会随着心脏的跳动而抖落,显现出她的真心来。
在这个故事里,她是那个不该受人待见的妹妹。卿言有一万个理由记恨她,何梦露也有一万个理由瞧不起她。但何傲君死了,卿言含冤入狱,这让于雪晴觉得自己不该执着于是否惹人厌恶,而是要真的为卿言做点什么。
她不自觉的重复,胸腔里激荡着不知名的情绪。
于雪晴知道这一切对何梦露而言是多么大的打击。谁也不是瞎子,装作没发现她们在一起只是不想让自己和卿言的关系更加尴尬。
何梦露在分手的两年后曾回国,远远的见了卿言一面。那次遥望让她彻底明白了这点。于是她也学着卿言的样子,试图将过去抛诸脑后。
那时起于雪晴就作为去往不同城市的老同学,逐渐的消失在何傲君的生活里,最后甚至半点联系都没了。何梦露偶尔还有些伤感。她觉得也许自己对卿言来说,与于雪晴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们的消失对卿言来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必要。
个表姐还是什么的人,是卿言与何傲君的大学学姐,同在公安局工作,后来跟她们走的比于雪晴近很多。
但当务之急是打消何梦露的疑虑,洗脱卿言的罪名。
于雪晴目光有些闪烁,她对这个问题永远是心虚的,毕竟,她不是卿言合格的妹妹,没什么资格说她是卿言的家人。
何梦露与卿言断交后,曾经很难走出来。她那时虽然人在国外,但时常跟踪何傲君的消息,从中捕捉一星半点自己和卿言的联系。
于是她接着说:傲君也知道。
对于完全没能帮到卿言这点,她并不以此为豪。可卿言也不是她能够说服的软耳根。卿言宁愿没有一个能住的地方,也不愿意认她这个妹妹。
何梦露呆住。
何梦露愣了一下,脑海里飞速回忆起过去的场景。
只是她心里知道,卿言再也不会那样做了。
我和卿言是我父亲去世的那天知道的,傲君是在和卿言成为搭档之后才知道的。她们两个要做生死搭档,所以彼此之间不能留秘密。于雪晴苦笑:我还奇怪你一直不知道呢。毕竟从前上学的时候,你总围着她打转。你难道没发现三年以来,她几乎从没主动跟我说过话,或者回应过我说的任何话吗?
何梦露的沉默让于雪晴内心不安。
何梦露心里堵得难受,她不知这股难受更多的是来源于她心疼卿言这么多年来其实根本不用在孤儿院苦熬,还是更多来源于自己才是那个被排除在外的不重要的人。
于雪晴点点头。
什么时候?何梦露盯着她,似乎在判断于雪晴所言真假。
卿言的家人,一直就近在眼前?何梦露从没听卿言提起过这件事。
于是那层壳又变成灰,继续等待午夜梦回,卿言出现在其中。每次梦醒,她都会重新发现整个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是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于是于雪晴说:因为我是她血缘关系上的妹妹。
凭什么是于雪晴。
知道,卿言也知道。于雪晴直说。虽然卿言很明确地表示过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何梦露知道这个信息对局面会有很大的影响。
可如今,于雪晴出现在她面前,手中握有也许全世界只有她知道的,卿言的秘密。
凭什么。
她漫游在卿言的世界之外,褪色的不成样子,像极了她们从前的那个同学于雪晴。
卿言就是那样的人,她只会自己向前走,愿意与她同行的人能够成为她的伙伴,而她抛诸身后的人,无论她们曾享有怎样的情感和回忆,都不过只是过去认识的人罢了。
于雪晴每次说话,都是她和何傲君在回应,卿言最多只是笑笑,更多时候和没听见没什么两样。
何梦露拼命把想要揪起于雪晴领子的冲动压下去,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