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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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天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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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麻

    痺,除此以外,他大抵上跟植物人无异。

    「梦见我?你很想念我吗?」坐在他的床边,我瞇上眼睛含笑说道。

    「……嘿,我,我最……最想念小依。」他的笑容很虚,就像明明是快乐得很,但只

    是皮笑肉不笑一样。

    然后,他每一天的所谓生活,就是接受我们视之为特别待遇,他们视之为日常的必然

    事情——吃喝住行,没哪样是不需要劳烦别人帮忙。因为肌肉退化,只能饭来张口,但吃

    的喝的基本上都是足够赖以维生但平淡无味的流质食物。亦因为四肢不行,不是躺着度日

    ,就是择个良辰吉日让人为他推个轮椅,才能一探病床以外的世界。

    「啧,死色鬼。」说着,我轻轻挑逗他的鼻头,挖苦他道「整天只想着坏坏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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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嘿——不,嘿,不是的!嘿——」虚弱笑声的衬托下,是一张无法羞

    涩的僵硬脸孔,五官似是被扭成一团,嘴巴歪歪斜斜,两眼一大一小的睁着,丑怪得很,

    但无阻他对我豁然说出心底说话「嘿嘿,我真的,我……嘿,真的很想,想念……小依,

    小依。」

    因为重度残障,因为无法自理,吃喝住行都得借助外力,所以,就算是个人最隐私的

    大小二便,亦不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呃,不对!

    「嗯!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说着,我轻轻一瞥藏在单薄被子下的佝偻身体——无

    法平放伸展的下身,瘦削的双腿腿弯不自然的绻曲起来……而在那里,却有一个微微隆起

    之物把被子撑了起来,状如火山初成,似在瞬间就要拔地而起一样。

    「嘿嘿,小,小依……今天,很,很漂亮,嘿……」如今,他已经不会回避眼神,直

    截了当的注视着我。

    若要把他们形容为一个人,其实不太贴切——只有站在足够远的距离上,他们才会被

    称之为人——例如刻板过时的法律上,把他们视作人看待,或者虚妄浮薄的道德上,他们

    亦被视作人看待。

    「哼,懂得卖口乖了?谁教你的?」说着,我一边含笑注视他,一边轻解罗衣,脱下

    外套,然后偎身下去躺在他的身旁——香精油的薰香,沐浴乳的清新和苦涩呛鼻的药臭味

    全部混杂起来,一下子攻入鼻腔。但我没有退避,反而靠得更近,把脸颊贴在他骨瘦如柴

    的臂上,亦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皮包骨的胸怀上,轻轻柔柔的抚摸他的身体。

    「嘿嘿,很,很痒——嘿,嘿——痒,嘿嘿,很——很,很痒——」呢喃着,小彬的

    身体传来隐约颤抖,似是挣扎,似是回避。同时间,那个小火山亦在这个峥嵘嶙峋的贫瘠

    土地上缓缓隆起。

    只不过,当那个距离拉得足够近的时候,例如,当你得要亲身营营役役不辞劳苦照料

    他们的时候,当你感受到、明白到照料他们是如何艰苦吃力的一件事情时,他们就会突然

    成了次一等的物种,或是一件死物,或更甚者,只是圈养起来的一头牲畜——为了方便照

    料,他们身边的围栏门槛都得被拆除,身上衣物都得穿最简单的款式,剥削了选择权,削

    弱了挣扎能力,笼统称之为人的尊严私隐都得折衷摒弃。

    「洗了澡,全身都香香的呢。」我轻轻挪动身子,把我和小彬的距离拉得更近。

    「对,嘿——对,对喔——」假的!不管怎么洗涤,他的身上都弥漫着一阵药醰子的

    苦涩臭味,而且背上和臀部的褥疮都在发出一股呛鼻的烂肉味道。

    而当尊严私隐都得舍弃的时候——所有能够构成一个完人的东西,他们从此不能拥有

    ——他们还能算得上是一个人吗?

    「呵呵,怎样?觉得爽吗?」

    「嘿,爽……嘿!嘿……但,但很,嘿……很痒……」

    亦因此,当需求层次还停留在最低一层上挣扎的时候,当三餐二便都已变得奢侈的时

    候,当人的尊严都得摒弃的时候,人的性欲,更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遥远事情——因为需

    要被照料,还凭什么大谈尊严、隐私?因为照料的人都劳累得不似人形,苦不堪言,被照

    料者哪里还有资格奢望得到性欲上的发泄?还能活着就该要感恩了,知道吗!

    「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很想要了?」

    「嘿……不,不是……」

    因为要学懂感恩,所以不能有奢侈要求,不能有污秽思想,不能有踰越行为……但,

    人的性欲不是与生俱来的一件事情吗?那不是很基本的一件事情吗?大多动物还需要发情

    的季节才有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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