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债,您欠得多了。真遗憾,欠债还得论先后,而不是论多少。我应该把每天都见到您当成我的利息。您连利息都欠。”
“满分答卷。”林德夸奖,指腹一节节攀着胸骨玩,忽而问,“您是指狗死亡之后遗留的骨头,还是指狗嘴里叼着的骨头?”
林德从上到下,正好在弯腰解耻骨处的扣子,闻言奖励给教授一个亲吻,落在两边耻骨中间的缝隙处,舌头放进去自底边向上刮一下,然后拉来距离。“我当然会开心。您真可爱。”
“您就站在这里,我当然不着急。”林德得寸进尺地畅想,“我现在不止想看您穿黑色,还想看您穿红色,蓝紫色,金色,想亲手在您白袍上画画。这些您都会应允对不对?”
“……所以,上楼就扒我衣服?”西蒙教授站在那,盯着林德一颗颗解扣子,“你就那么喜欢脱我的衣服以及给我穿衣服?有时候,我觉得你在打扮一个特别喜欢的大型娃娃,完全是小孩子对娃娃换装游戏的喜欢。”
“不行吗?”林德倒是没辩驳。他确实是喜欢换装游戏,尤其在对象是西蒙教授的时候。比如西蒙教授家里的摆设,实验室的摆设,以及西蒙教授本人。他偏好耀目华丽的东西,不太喜欢素白的袍子。
“我记得您说过,每一块骨头都没什么差别。您也认同过,舌尖和指腹没什么差别。您之前有说谎,还是现在有说谎?”林德懂教授的意思,但他就是问。他想看看教授怎么回复,这个问题不论怎么回复都是错。
“您的意思是,别人可以随意触摸您全身,我则不可以,您可真令我伤心,我完全不想要这种特别。”林德佯装伤心的样子,解开最后一颗扣子,站起来,被教授按到骨架上,只隔着林德自己的衣服。
“你明明清楚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总是在为难我,我偏偏没办法。”衣服因为被解开扣子而松垮,袖子覆盖掉半截手骨。西蒙教授抬起手骨,再用手骨支起林的下巴,让林望着那对蓬勃燃烧的火焰,“你有权利触摸我全身,可以舔,也可以吻,更可以玩,我不介意。你表白之后我没在其他任何人面前是裸着的,你知道的,长袍子盖得严严实实。假使,完全不可能的假设,我真的再被别人摸到,我也只是几块冷冰冰的骨头,和任何动物的骨头,比如,老鼠的骨头,狗的骨头,那扇实验室任人敲打的门,没有差别。它们没有任何意义,在你面前才有特殊意义。满意吗?”
“我不介意你选一些夸张的衣服,这几天我正好穿得出去,也许还能起到威慑效果,但我不保证它们会安全回到你手里。这样你会开心一点吗?”西蒙教授语速很快,直到最后那个问句才慢下来,像林德首次看到爆炸实验室那次。林德听出一丝丝,就一小点儿,特别微小,忐忑的意思。
“说真的,我有些担心您。”林德凝视被几句话撩拨的西蒙教授,重复说着与几日前,几周前同样意思的话,“当某些并不抗拒的事前面安上一个「不得不」的头衔,它们就会变成极其操蛋的事。到底是您不想推辞,还是推辞不了。我可以……”
“任重道远,霍雷肖先生。”西蒙教授语调带着调笑意味,“不能再谈下去了。咱们上楼。你明天真的不能晚点起床吗?通宵不是个好习惯。你需要睡觉。”
“我没说谎。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林德亲吻颌骨又含住指骨吮了会儿,转身拿到精美的盒子,捧到西蒙教授身前,“属于您的圣诞礼物,您亲自拆。等您穿好衣服,您就一整个都是我
“我并不是很少熬夜。而您也会经常忘记时间。”林德拉着手骨上楼,闻言反驳。西蒙教授无可奈何地说,“我看不到的地方可以先那么放着,我看到的地方就必须劝你两句,你不是早就清楚吗,林?我可是非常纵容你的隐瞒。但你让我知道又是另一回事了。”
屋里灯光是正常的白炽灯。西蒙教授在灯光下白得晶莹剔透,不像骨架,像玉,像宝石,像晶体。
“我想在床上听您说最后那句。”林德接话。
“你不能这么干。”教授的声线很可疑,“你可以吻颅骨,锁骨,肩胛骨等等,但你碰眼窝内和耻骨就很色情,耻骨再往下也是,是故意引诱我。”
“我不想推辞。”西蒙再次表明意思,“人总要言而有信。你也说过的,教授要以身作则。如你刚才所说,不是什么太抗拒的事情。唯一存在我不想做的原因就是:它们会压缩和你见面的时间。你填满了我。”
“…咱们上楼,送你礼物。”西蒙教授松开按在林背上的手骨,他必须松开,“你再说下去我会觉得你在引诱我,虽然你确实什么也没做。但你抬头看我,察觉到了吗,它们在晃,很细微,但不是个情绪稳定的好兆头。”
“对极了。”西蒙教授大概知道将来的自己会被埋在各种色彩里。他实在想象不出来,所以放弃想象,选择完全相信林的审美,“你该给我穿衣服了。骨骼很凉,可能会冻到你。”
“你就别再挑刺了,林。”西蒙教授真的无可奈何,“咱们换衣服。我记得你等我换这件衣服等了很久。怎么现在不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