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派出所,我才慢慢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文洁骑着电动车带小静去买菜,回来的时候因为压到了卖菜的一家人扔在地上的菜叶滑倒了,撞倒了卖菜的妇女,妇女抓住文洁就不让走,才说了没几句就问文洁要钱,文洁据理力争,可惜妇女没有和文洁争论几句就动手了。
文洁哪是农妇的对手,一下就被摁在地上了,小静一看妈妈吃亏,也上去帮忙,结果被跟上来的男人一把推倒在地上,痛呼一声,被我和大黄听到,才发生了后面的事。
员警做了笔录,又做了调查。
农妇一家人一开始很无理,说受伤了,要我们家赔钱,拉着我们所有人去医院做检查,不检查还好,一检查我,问题大了。
员警让我们两家人协商赔偿,一看医生给的建议,吓的不说话了。
员警让农妇拿钱,她又开始赖无赖,说没钱。
我们一家人被这件事弄的焦头烂额,员警让我再次们协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等都弄完了,已经半夜2点多了,我们一家人打车回家,到了家门口才发现,回不去家了。
我出门就没带钥匙,文洁的钥匙刚才在撕扯过程中掉了,现在一家人站在家门口却不得入,文洁想打电话叫开锁的人,结果手机也没电了。
一身伤的一家人最后扛不住坐了下来,我依在门上,抱着文洁和小静,大黄蜷趴在我们身前,为我们挡着楼道里漏过来的风。
深秋的夜里还是挺冷的,我儘量紧紧的抱住母女俩,往牆角靠了靠,可寒风还是往我们身上鑽,三个人都冷的发抖,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应,大黄重新站了起来,瘸着走到我们身边,紧贴着我们一家人重新趴了下来,就用它已经受伤的身体挡在我们身前和牆角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大黄没有蜷缩着身体,身体就那么直直的趴在那里,大黄的长毛贴着我们的腿,我们一家人从来没有想到过大黄会如此的温暖。
文洁的脚伸在大黄的脖子下麵的软毛里,我的脚贴着大黄的胸口,小静的腿贴在大黄柔软的腹部。
在秋夜里瑟瑟发抖的文洁和小静深深的感觉到,没有什么比大黄和我怀抱更温暖的地方了。
饥寒交迫的一家人,靠着大黄和我们抱在一起的仅存的温暖一直挺到了天亮。
天亮了,我伸了伸僵直的胳膊,文洁也慢慢站起身。
到楼下刚刚开门的超市里,打了个开锁的电话。
半小时后,我们一家人重新站在家门口,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无声的哭泣着。
顺着我们脸颊留下的泪水,像胶水一样,把我们几乎快裂开的三个人,重新黏合在了一起。
「老公,我,我们永远不要分开,好不好?」
文洁在我怀里轻声的问着。
「嗯,好,除非……」
我低声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
「除非什么……」
小静不解的小声说道。
「除非我死了!!!」
抱着我的文洁胳膊一紧,勒的我都有些喘不上气,接着文洁颤抖着吟道:连就连,你我相约守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文洁鬆开抱着我的胳膊,那不复往日美丽的容颜上满是泪水,手轻轻的摩挲着我的脸颊上的胡茬,轻声说道:「老公,你若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呢?」
文洁一边整理着我的衣领,一边好似聊家常一样的说道:「我安排好小静就随你而去,好不好?」
「不!!!!」
话还没喊出来就被文洁的手捂在了嘴里。
我和文洁的眼睛里的光就这么纠缠在一起。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听到心里的小静,心里只是默默的跟了一句「你们若都不在了,那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