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孩子别看个子小,可刀法了得,倭刀也锋利,这两位镇抚的佩刀都被砍断了。再说,哪儿是孩子呀,是倭国浪人,岛子太小长不开。”
另两个体貌雄伟、穿着华丽衣服的官员随声附和着,
“是倭国浪人,眼下日本群魔乱舞,蕃主混战,他们是丧失家主的武士。”
“还有流离失所的渔夫、农夫和盗贼、无赖。”两个抚镇的腰里只剩下空刀鞘了。
“可妥了,合着姆们就这么蹲着,人家想杀就杀,想砍就砍。英哥儿,洒家有点儿后悔了,不该来查妖狐的那儿档子事,不如去白马寺监理修缮啦。洒家日夜兼程猴急着来,是怕西厂死灰复燃,重又陷害异己,残害忠良,横行霸道,骑到姆们东厂头上拉屎呀,一定要查个底儿掉,是吧?”老官人忧心忡忡地说明此次来登州的缘由。
“厂主,您宅心仁厚、一心向佛,捐资修缮白马寺,寺院扩大了几倍,菩萨会保佑您的。”年轻人宽慰着上司。
“不许说话!”小头头用刀威胁着他们,让其闭嘴静默。
“阿三,来扶我。”那个汉奸答应一声,立刻上前搀扶徐海,“我们走!”海盗头子不容置疑地大声命令道。
“你不能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声喝喊的发自个小姑娘,“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崇拜神风,两次击败大元出兵倭国的神风,还起了名字,让人尊称你为神风先生。我认为你不配!神风是保家卫国,不让外强欺辱本国子民,可你做了什么?把自己国家的好东西偷来卖给强盗,奴颜献媚,中饱私囊。难道你不是汉人?是《西游记传》里的孙悟空,从石头中蹦出来的吗?羊羔尚且跪乳,乌鸦都知反哺,你个七尺男儿怎么没有感恩忠孝之心呢?”
一席话说得徐海面红耳赤,干嘎巴嘴不知如何反驳,只是惊异地问着对方,“你,你,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知道廉耻。”姑娘不卑不亢地数落着他,在其再三追问下回答道,“告诉你也无妨,小女子王翠翘。”
“臭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诋毁我们船主,看我取了你的小命。”海盗阿三挥舞钢刀就要行凶。
“且慢!”却被徐海一把拉住,“不得伤其性命,阿三,这妹子说得对呀,小嘴巴巴的,说得我哑口无言了,从来没有过的酣畅淋漓呀,不简单啊。先不管她,我们走!”
敌众我寡,对比悬殊之下谁能拦得住呀?眼睁睁看着这群歹人出了垂香楼,大头目爬上车子躺下,手下喽啰整理好马车,旁若无人地即将扬长而去。
“乡亲们!快来呀,强盗在这里。”从鼓楼方向潮水般涌来许多百姓,人数不下几百人,他们手里举着奇形怪状的家什,在一对夫妻的带领下奋勇直前,无所畏惧地冲了过来。
再精湛的刀法也架不住烂拳齐下,再强劲的鸟铳也抵不上一哄而上,何况是做贼心虚早乱了方寸,无心恋战赶着马车逃向南关。
倭寇已经顾不上那四个官人了,他们也投入到追击的行列中,“打丫挺的!”老官人老当益壮,显现出指挥千军万马的气魄,“你大爷的,强盗神气什么?竟敢挤兑洒家,也不扫听扫听爷是谁。姥姥逮,这就颠儿了?”
毕竟上了年纪,腿脚没有脑袋灵活了,本打算要跑出几步,双脚却还呆在原地,一个没注意便来了个趔趄。
还好,身边有人一把将其扶住,“黄公公小心!”原来这老头子是个大内太监。
“嘿,你是,白圭!你恩师徐阶跟洒家推荐过你。”老官人略加迟疑辨出对方,“你这孩子,三年不见,黑了,瘦了。咦,你不是告病回家修养去了吗?怎么满世的乱跑来登州啦?这程子横是没人说没人管啦,真没正形呀。病好了,就应该早日还朝,为朝廷效力,为皇上分忧啊,是吧?”他望向前面溃败的海盗,“如今这海防千疮百孔,洒家希望你在这方面拿出办法,下番力气。”
“公公说得极是,晚辈有恙归家,却时刻未忘国家大事。身体刚有转机,便只身简行游历四方,体察民情,对海防之事颇有心得和谋划。”于是指着带领百姓的夫妻,他们一个挥舞着**,一个高举着宝剑,一个威风凛凛,一个英姿飒爽,“公公您看,那是登州卫专管屯田的指挥佥事,元敬,他文武俱佳,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海防之事可以委以重任。我想向登州卫指挥使提议,由他来操练屯军。”
老太监不同意地摇摇头,“那哪儿成啊,平级调动,不妥吧?大敌当前,在这啃劲儿上就得局器,跟你老师说一声,给他个都指挥佥事干干,管理登州、文登、即墨三营卫所,负责防御山东沿海的倭寇。”
张白圭激动地施礼道:“公公不愧是东厂的统帅,就是有魄力,高瞻远瞩。唉,您不在京里日理万机,怎么来登州微服私访呢?是不是这里有大事发生啦?”
“多新鲜呢,没有重要的事,洒家来这儿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咳,洒家是迫不得已呀,这登州出了罗乱事,让洒家在北京城里如坐针毡啊。”老太监长叹一声,“你还记得成化十二年,京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