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等人就时常往小楼跑来探望她,还特意给她带来不少小镇上的稀奇玩意,于是这漫长的日子便不算太过无趣。
私底下,童百熊还笑意昭然的悄声告诉她,近来教中诸事顺利,安生太平,教众弟子们走在外面时小腰板都昂首挺胸了。
自从没了某个仗着狐假虎威就偷奸耍滑的卑鄙小人后,又有长老们的再三请示恳求,教主不好再拒,只得走出自己的避世小院,接过大半的教务亲自批阅,连太久没有踏足的教会都开始亲自登台主持了。
时到如今,在教主的亲自管理下,原本方向逐渐偏离的神教已是一步步恢复了正轨,这实在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大喜事一桩。
听完这些的楼兰哦了一声,随即低眉淡淡然的抿了一口茶。
“这样很好。”她抬指翻了一页书,“继续这般下去,要不多久就会达到你们当初所愿。”
“这全是托了你的福,丫头,老子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你呢!”童百熊洋洋笑眯了眼,说着又谨慎的望了周围一圈,确认没有外人才是凑到她眼前,小声细气的询问道,“丫头,你那时真让教主给你道歉了?”
这事已是过了许久,又不是多大的要紧事,楼兰便答了他:“你们教主当了多年的上位者,那般心高气傲,又怎会甘愿同我这个普通小女子诚心道歉。”
童百熊听见她那所谓的‘普通小女子’五个字就狠狠的抽了抽眼角。
你怕是对普通两个字有天大的误解。
拥有你这样的一双眼睛还算普通的话,天底下的女子们怕只是一粒渺渺尘埃了。
楼兰没有察觉他的无语,说道:“我只是让你们教主答应了我三件事而已。”
“三件!哪三件!?”童百熊吃惊的瞪大了眼。莫说三件了,只是一件能让教主亲口应下来,怕是这辈子的富贵荣华都无需再愁了。
张口就是狮子大开口吞天吃地,还说的义正言辞,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偏偏教主还真就答应了,不愧是她啊。他啧啧两声,不胜感慨。
也只有她才能,才敢做到这般事了。
这厢,就见楼兰平静赘述道:“一,待杨莲亭出去后,半月之内他不可当着外人的面再对杨莲亭温声细语,故意偏袒,做错便要按规矩惩处,做好不能夸奖只得沉默。”
杨莲亭仗着教主的权威作威作福了两年多,受尽讨好奉承,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如今的他又怎能受得了里外不是人的煎熬呢。
半月时日说多不多,说长不长,却足够让一个人偿尽世态炎凉四个字,前有教主的故意漠视,后有教众的明鄙暗笑,纵有再多的深厚情谊,也难免会留下不可磨灭的一丝隔阂。
“高,实在是高!”童百熊一听肃然起礼,“杨小儿那厮被教主私心偏袒一年多,教中无人敢惹,平时走路都是横着走,如今他虽仍是总管却有名无实,还被教主当面冷声斥责,定然倍觉难堪,自尊受辱,教中弟子看他失了宠,也定不会再给他好脸色看!”
“二,”楼兰没有搭理他的真挚夸奖,只姿态闲雅的翻了一页书,仍是神色淡然,“教中教务他不可再交付与别人之手,需自己亲自管理,且要细心不能随意敷衍,期限到我离开之日。”
听完,童百熊险些要热泪盈眶了。
“丫头,你就是我们神教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他激动万分的按着桌子,要不是顾忌着楼兰是个贵家小姐家教深严,他恨不得一把狠狠抱上去把她亲出个骷髅来。
他紧紧握住拳头,龇牙咧嘴的咬牙说道:“老子就说当初几名长老跪在院口苦苦恳求教主亲自掌事,教主也是不搭不理的,那日老葛不过才象征说了两句,教主竟就轻而易举的答应下来,吓得老子几人差点以为教主被换了人!敢情这都是因为你的缘故!”
说着童百熊猛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就迫不及待的追问:“那第三件事呢?”
“第三,若他真能把前面的两件事做到,”楼兰垂目淡淡道,“我离开之日,才会说出最后一件事。”
话音落下,童百熊猛地一拍桌子,瞪目惊声道:“丫头,你当真是绝古第一人,你怎就能想出这种绝妙的激将法子?!”
对面的人一惊一乍的,扰得她不能安心看书,楼兰索性就合上书,站起身走到书架边把书放了回去。
“其实也没有多难。”书架前的人头也不回,嗓音如水,“你们教主性情谨慎又自负,他认为自己的武功天下无双,智谋也难出左右,一向都是他看轻别人,又怎会轮的上别人看轻他,自然不肯轻易服输,是以我反其道行之便是了。”
听完童百熊重重抚掌,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你当时故意拿前面两件事挑衅教主,暗指他连自己的一名奴才都管不住,教主自是下不来台面,又心高气傲的认为无事可以难倒他,自然只能应了你!”
可是转头一想,童百熊又犹犹豫豫的反问道:“你不怕做事太过,反而惹得教主大怒当即责罚与你嘛?或者他压根不搭理你,直接命令让你困死牢中怎好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