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贰
玛丽苏说:没有苦难创造苦难也要上,不把小人拉下马决不罢休。
几人进屋拜见时,教主正半侧春塌,手撑下巴望着窗外凝目出神,画了一半的红梅扇面落在旁侧无人关顾。
适逢日头西斜,天际遍斗烟霞,余晖别在教主雪白的衣襟上,却远远不及教主胸前透出的薄薄一层红。
他们不敢多看,进屋便跪下,埋头恭敬唤道:“属下参见教主。”
教主回神,移目看来,嗓音柔的淬水:“起来吧。”
他们便起身,还是不敢抬头太多,只用余光小心翼翼的盯着教主蜿蜒垂地的衣摆上一朵朵的暗红繁花。
不知从何时起,教主独独偏爱这种色调暗沉却仍显奢华的衣物,衣料也逐渐轻薄宽散,衣摆的间隙偶尔就会露出锁骨凸出的胸膛,白嫩修长的小腿,勾的人目光连连往那里偷望,又因着教主尊贵的身份,无上的神功,多看一眼都觉小命堪忧。
即便这般,依旧让人忍不住一次次的偷望,犹如陷进曼罗罂粟的迷魂花香,不自主的沉迷,无意识的分心,到最后时,便是一次又一次的患迷成瘾,再难自控。
明知前方就是万丈深渊,偏偏无人能够避开,只能任由自己步步走向灭亡。
许是察觉到属下们深埋头颅的谨慎行为,教主往上扯了扯衣领,声音放沉:“说吧,找本座是教中又出了何事。”
葛长老眼观鼻鼻观心,低头回道:“回禀教主,教中并未出事。”
“没出事,你们为何来寻?”
桑三娘接话:“教主,曲长老回来了。”
“回来了便回来了,这又何须要你们亲自向本座来说一声。”说着,教主想起了什么,又挑了挑眉,“曲洋一去中原便是三年有余,怎的回来了也不来拜见本座?”
“本是一回来就要拜见教主的,却是半路被圣姑遇见,就缠着曲长老要他授琴,便带回了自己的小院。”
教主听后眼露宠溺:“盈盈总是这般任性的,也无碍,教完琴后再来拜见本座也不会怪他。”
“只是,”一旁的童百熊迟迟疑疑的开口,“教授圣姑琴艺的中途,曲长老无意从圣姑口中得知了那小丫头的事,觉得古怪的很,便转道去了地牢,路上遇见了我们,便托我们来向教主说一声。”
他当日就下过命令,不得诏令,无人可以入牢探监杨莲亭与楼兰,纵使童百熊等人有心想当面与楼兰问一问真假也只得作罢,毕竟教主的严规肃令大于天,教中上下无人敢去罔顾。
是以两人入牢都快有七八日了,他们至今无法靠近地牢半步,不禁担忧那人会在牢里过得委委屈屈,受到折磨。
那是个被百般娇惯千般宠护的金贵人儿啊,一身细皮嫩rou的,哪里能受得了这苦呢?
哪怕这人的罪名仍在,难以摆脱嫌疑,但童百熊与桑三娘回来后细细思虑一番便觉处处的疑点颇多。
怕真是误会了那心高气傲,始终不肯替自己辩解的小丫头,他们简直心焦坏了,便日日想着法的要搭救她,却苦于脑中一片空白,毫无办法。
但曲洋的出现,且一回来便展露了线索,自是成了他们唯一的期望。
听完他的话,教主脸色顿沉,冷冷道:“这曲洋去了中原三年,胆子倒是愈发大了,不经本座准许就私自前往地牢见那女子,这是不把本座放在眼里了?待他回来,本座定要好好治他的罪!”
“教主息怒!”桑三娘马上替他辩解,“曲长老万不敢对教主不敬,定有苦衷,请教主网开一面!”
“苦衷?”教主冷笑,“本座看,他的苦衷就是嫌自己命太硬,急需找人克一克!”
葛长老与曲洋有多年的老友情分,此次也是看在曲洋的面上才答应与他们同来,一见教主有发怒的趋势当即拱手告罪。
“教主万万恕罪,属下与曲兄弟相识快有二十多年,对他的性子十分了解,他对先教主恭敬有加,对神教忠心耿耿,绝非慢怠忠事之徒,此次鲁莽行事定有他的道理,还请教主稍安,待他回来便给教主说明前因后果。”
葛长老是教里说得上话的老人,曲洋亦是侍奉两朝的元老人物,还有童百熊与桑三娘苦苦恳求,这三分薄面怎么也要给,因此教主便忍了怒气,背靠软枕沉色说道:“好罢,既然你们几人都为他恳切求情,本座便耐心静候他能带回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见状,几人的脸色才是稍作安心,便乖声站在原地与教主一起等候曲洋回来。
幸而半柱香不到,曲洋就真的昂首挺胸的回来了。
一名索索老者从屏风后大步走近,就地跪下:“老叟曲洋迟迟来拜,还请教主恕罪!”
教主没唤他起身,只低眼冷冷注视着他:“曲洋,你到中原三年还跟着那群正道君子学了一身的傲骨回来啊,连本座的身份也不对你起到半分的威慑了?”
“老叟万万不敢,老叟对教主马首是瞻,绝无二意,还请教主明鉴。”老者不卑不亢,“只是老叟无意从圣姑那处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