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果真如李婶子所言,生得俊朗挺拔,此刻他是春风满面,头戴银冠束发,身着正红喜服,已经站在大门口准备迎新媳妇进门。
那郎君看着渐渐而近的喜轿,到底是流露出些许紧张,趁所有人不注意抓了抓自己的衣摆。
高家郎君应该真的很爱即将过门的妻子,因为自从喜轿进了这条街,他那双眼眸便不错开的盯着轿子,哪怕旁人取笑他心思太明显,他都直直地看着喜轿,不管不顾。
杜浮亭脑子里忽地冒出句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不知怎么的蓦然眼眶湿润,她虽没能看到高家新媳妇的容貌,但打心眼里羡慕喜轿里那女子,至少她拥有她这辈子所求,却不能得到的钟情之人的三书六聘、明媒正娶。
第73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不要走
杜浮亭这股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过是忽然心生感慨罢了,她心里清楚这世上没谁离了谁不能活,就像那人如今在皇宫里定也活得好好的。
她等着看高家郎君抱起新娘子跨过火盆, 步入高家大门,才转身准备回家,出了金枝巷, 想起自己还得备几件宽松的衣物放着,先前她给孩子做衣裳, 发现家里还缺了好几样布料, 也得顺便买好, 纸笔好似也缺了些, 好些东西也该在现在准备妥帖, 免得月份渐大忙手忙脚的。
将这些东西买齐活,前后不过花了杜浮亭半刻钟的时间, 等到回银枝巷,这条巷子还是空荡荡的, 和金枝巷那边截然不同,不过空旷些在这种天气竟然显得凉爽不少, 走在阴凉屋檐下还有丝丝凉风, 恐怕就算是盛夏来临这里也不会很热。
杜浮亭提着东西慢悠悠的走着,跟着腹中孩子搭话, 也不显得孤单,“你就别嘴馋了, 裴老大夫说了天气燥热容易上火,你阿娘得忌嘴,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刚刚差点儿就没忍住。
她正同孩子说着话呢,抬头就见迎面有人是急匆匆朝她跑来, 等走近了发现是上次那个书生,他额间都不知是急得,还是热得出汗了,瞧见她便关切地问道:“夫人到哪儿去了?”
杜浮亭愣了愣,下意识道:“我、我去前头高家瞧热闹去了,顺便去成衣铺买了几件衣裳。”
“那怎么家中无人?”
“都去观礼了呀,高家的郎君娶媳妇好生隆重,没有十里红妆,那也是金枝巷都挂上了崭新红绸……”眼里分明还是向往渴望,一下子刺痛了崇德帝的心。这是他承诺过,但没能给她的,如今想给她却没了机会,心头布满密密麻麻的刺痛,怅恨与懊悔交杂,他偏生还唇角含笑的望着她,不让自己倾泄半分钟情绪。
杜浮亭忽而回过神,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多,止住话头,问道:“公子是有何事寻我吗?”抬起如水杏眸,目露疑惑地看向眼前清秀斯文、满腹书生气的男子。
崇德帝说出早已准备好措辞,从袖口掏出只红漆木匣子:“仰仗先前夫人的帮衬,要不然还不知几时能走出胡同巷,在下略备薄礼感谢夫人恩情。”
杜浮亭视线落在匣子上,观其形状里面大概是手镯亦或者玉佩,她帮人本意并不是贪图回报,是以没有接:“换做谁都会顺手帮忙,公子大可不必这番客气。”
言罢,杜浮亭礼貌性点了点头,就欲告辞离开。她手里还拿着好些布料和几套成衣,虽说不是特别重,但提久了也会坠手。
崇德帝见此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很是有些赖上杜浮亭的意味,“既然夫人不愿收,那在下替夫人将东西提回去吧。”
杜浮亭碍于怀着身孕,倒没有非得把那些布料从从人家手里抢回来,就是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默。
以往聊天都是她找话题,再不济也是她起头,如今让崇德帝找话聊,还真是不大习惯,他左思右想,好不容易才寻了个话题,道:“如今夫人身子不便,怎么自己去买这些。”
话题猛然间戛然而止,崇德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头回觉得自己的嘴笨拙到无可救药。只不过这么反复几回,都是崇德帝询问杜浮亭一些问题,让她两三句将话堵死,他总算也反应过来,她是故意将话聊死,心里不由苦笑。
不过饶是崇德帝知道,杜浮亭可能不大想和外人交谈,等将她送至门口,他还是死皮赖脸的跟着进去,“我帮夫人提入屋内。”
杜浮亭没得办法只好请人喝茶,如果不是看他满身书生气,先前又打过一回交道,恐怕她会觉得他居心叵测。
这回杜浮亭没有拿碗盛茶,而是用了茶盏,崇德帝端茶正欲入口,有人砰砰砰敲响了院门,催促得着急,似乎是十分要紧的事,崇德帝瞥见杜浮亭起身,忙拦住放下手中茶盏:“还是我去吧,夫人不大方便。”
“不劳烦公子。”杜浮亭语气清清淡淡,对着他疏离且客气,恪守规矩。宁可自己慢步走去开门,都不愿让才见过不到两回面的男人代劳。
门甫一打开,站着位牵着匹马,年纪轻轻、孔武有力的男子,马鞍两侧皆挂着灰扑扑厚实的布囊,上头用红色染料写着大大的‘信’字。孔武有力的男子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