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来到第三会议室,沈颂、沈勤、沈熹,还有公司的一众高管都到齐了。
等沈弘英就座后,律师肃然的说道:“这份遗嘱是沈老夫人很早之前就立下的,虽然中间调整过一两次,但截止去年秋年,就再也没有动过。”
闻言,吴总裁急了,质疑说:“你这遗嘱早就不做数了,老夫人临终前,已经重新立下了遗嘱。”
律师平静的回答说:“我看过你说的那份遗嘱,但显然,它才是无效的。因为老夫人在这份遗嘱里,加了特别条款,如果事态紧急,需要重新订立遗嘱,她会在新的遗嘱里,加上一句,此前于安惠区公证处订立的遗嘱作废。如果没有这句,便是无效遗嘱。”
吴总裁有些懵了,他没想到老夫人临死之前,居然摆了他们一道。
他跟了老夫人十几年,都不知道有这件事,可见,老夫人并未完全信任过他。
看着眼前这一切,心如死灰的沈弘英,忽然很想放声大笑,她算计她母亲,她母亲也在防备他们这些儿女。
原来老夫人早就料到,一个人无论多么强势,一旦躺到病床上,就会身不由己。
按照流程,公证员从档案袋里拿出了遗嘱,一板一眼地宣读。
果然不出沈弘英所料,老夫人将所有的股份都留给了沈勤,剩下的人只分到了一些房子、车子和存款。
吴总裁担忧的看向沈弘英,希望她能做些什么。
然而,沈弘英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她刚一出会议室,就碰到了慌里慌张的蒋父。
蒋父一连给她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实在是坐不住了,就找来了公司。
他一把拉住了沈弘英,走到僻静处,压低声音,极力克制着自己,“沈董事长,你可得救救我,我早年在晋城干的那点儿破事,突然被人举报给了公安和纪委。我一朋友向我透露说,公安和纪委已经决定立案调查了。”
蒋父早年靠在晋城挖煤发家,但那时,他是证件不全的黑作坊,煤矿多次发生透水事故,死过好几个人。
最后,他靠着沈弘英帮他牵线找的贵人,花钱将事情摆平了。
如今,他都火烧眉毛了,沈弘英却无动于衷,甩开他的手,一语不发地就要离开。
蒋父愣了片刻,大步追了上去,面色一瞬变得Yin狠至极,威胁说:“沈弘英,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是不帮我,你信不信我把你父亲干的好事告诉顾家。”
沈弘英停住脚步,冷眼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顾承烨就在这里,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叫他过来,看看你会不会死得更快。”
蒋父当即不说话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沈弘英变得有些奇怪。
每次只要他一提起这件事,不管什么条件,沈弘英都会答应他。
毕竟,这件事关系着沈顾两家世交是否会一夕之间变成仇人。
当年,沈老夫人的丈夫沈俞鸣和顾仲廷的父亲顾青松是多年好友,两人却在某件事上产生了分歧,进而,发生了争执。
两人争辩的上了头,沈俞鸣下意识伸手推了顾青松一下,却没想到直接将他从楼梯上推了下去,磕到了脑袋。
顾青松当时误以为自己只是摔到了腿,没什么大事,就没在意,结果没过多久,就因为脑出血去世了。
虽然顾青松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却被四处寻求门路的蒋父看到了。
从此,蒋父就时不时威胁沈俞鸣,沈俞鸣心中非常愧疚,却没有勇气说出真相,一直被蒋父要挟了好几年,直到他去世。
蒋父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这块到嘴的肥rou,沈俞鸣病重之际,他就开始在沈家寻找下一个受他威胁的接班人。
而这个人,就是沈弘英。
沈弘英颓然的垂下了眼帘,喃喃的说道:“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说罢,苦笑着扯了扯嘴角,“真正的一无所有了。”
蒋父有些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心头却无端笼罩起一层Yin霾,这种不祥的感觉,让他后脊阵阵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