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班主任把考试座位表公布了出来,连清怡发现她居然和应权同一个考场。
考试正式开始前,她看着应权坐的端正的身子,莫名自己都受到了鼓励。
应权那么优秀,自己应该也可以吸点怄气,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连清怡咬着笔头默默地想。
一直到考完最后一科英语的时候,连清怡都写的非常顺手,她暗自欢喜,这次可能会进步多一点了吧。
考完试第二天开始放中秋假,这次的中秋假有三天,连清怡去的兼职是按天算的,这次能赚的多一点,还能补上赔杯子的钱。
加上中秋节人流量大,做得好老板还给多加钱。
想到又能赚多点,连清怡回家路上笑容没停过。
她拿着钥匙打开出租屋破旧的门,最近房价涨得离谱,在镇上连清怡就只能和他爸勉强租了个小房子落脚。
一进去就看到她爸连伟坐在沙发上,常年吸烟导致他脸愈发黑皱,此刻那张黑皱脸却带着平静的神情。
“爸。”连清怡收了笑容关上了门,礼貌性叫了他一声,然后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慢着,你过来。”连伟在她还没进卧室前开口叫住了她。
连清怡转过身看他,并没有过去:“还有什么事?”
连伟默了会声,从裤兜摸出一条烟,点燃吸了一口,才悠悠地说:“找个妈给你要不要。”
他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语气像是无数根针刺着连清怡,四肢百骸都犯疼。
从生母离开这个家,和别的男人走了之后,连伟本就易怒的脾气更甚,他甚至觉得连清怡和他前妻一样贱,觉得她在身边就是累赘,总是喜欢时不时刺激她,嘲笑她,把所有对前妻的怨气都撒在她身上,前妻也是忍不了以前他的臭脾气决定离开的。
她讥讽地开口:“和我没关系你爱怎么玩怎么玩,但是别拿这种施舍的语气来问我,要不要妈我都无所谓,反正我也没爹。”
“你…”连伟被她的话气的火冒三丈,站起身来就冲过去打了她一巴掌,“你这个不孝女,我养你还不知足了是吧?”
连清怡被打的脸歪向一边,但她没落泪,只慢慢地转过头,依旧是那讥讽的笑容,眼睛里迸射出厌恶:“连伟你配说养我吗?除了你每个月打的三百块钱,剩下的包括学费都是我自己在外面打工挣来交的,你不愧疚吗?”
她站直身子,抓了两把头发,状似看开了,无奈又牵强的对他说:“生为你的女儿,我真为自己有个失败的父亲感到丢脸。”说完,也不理会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转身离开了这逼仄的小房屋。
连清怡漫无目的地在广场上走着,怀里手机静悄悄,没人会关心她怎么样了,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很危险。
回想起幼时生母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再反观连伟,她只能抱怨,伤心,难过,恨自己改变不了自己悲惨的人生,生母对她再好,却也忍心丢下她离去。
刚从市场买菜回家的应权余光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他走到她身后侧同她打了个招呼:“连清怡?”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连清怡下意识回头啊了一声,发现好巧不巧的碰到了应权。
“你好呀,好有缘又碰到了。”回完人家才记起自己狼狈的模样,赶紧转过身不看他,心脏砰砰砰的乱跳,怎么能给人家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对方还是自己崇拜的帅哥。
可应权已经看到她不对称的右脸和乱七八糟的头发,皱着眉问她:“你怎么了,被谁欺负了?”担心是街头混混,他得赶紧确认一下。
但连清怡一直摇头,也没转身看他:“没谁欺负,自己摔了一跤撞电线杆而已。”
“…”当他好骗是么。
应权无奈,左手掰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方便交流。
只见她无助的眼睛盯着他,犹如一只受伤的小猫,看的他心口微微作疼。
“有什么事情憋着可不好,告诉我,同学之间能相互帮扶的。”见她状态不好,应权直接拉着她纤细的手腕带她去路边的长椅坐下。
连清怡被他牵着走,手腕处传来的温热触感如此真实,烫的她脑袋里炸金花般晕眩。
坐下长椅后,触感消失,连清怡心里空了一小块,随后少年蹲在她面前,柔和清秀的脸多了几分安抚:“在这等我,我去拿个冰袋。”
连清怡点点头,凝视着那张令人舒心的脸,一时间都忘却了肿痛与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