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折上折到底是多少,宋雨默默在心里将那一千块上又加了两百。
出了店门,外面已经黑了,张超站在路边,好一会儿都没动,脑子里想的是从这到诊所那些路上,有没有路灯来着。
“今天非常谢谢你,那我就先走了。”宋雨提着打包盒,在他身边小声开口。
“你怎么回去?”
“走回去,怎么了?”宋雨问。
“经常走吗,一个人?”
“嗯。”宋雨觉得自己好像从张超的表情里读懂了点什么,“有路灯的,有时候路上碰见熟人,还会顺路一起走。”
“哦。”
张超觉得自己今天所做的事情已经足够离谱了,便在心里打消了帮宋雨叫个车的念头,“那再见,我也回学校了。”
“再见。”
快到十字路口时,张超看着远处的倒计时,索性放慢了脚步,回头望了眼,想看看宋雨走到哪了。
出乎意料地,那人站在原地没动。
见他转头,宋雨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窘迫,想举起手,差点将手里的汤给甩出去,她立刻换另一只手,举在身前,轻轻挥了挥。
还真就是个十八岁的孩子。
张超转回头,高举起手挥了两下,等他站在路口再回头看时,宋雨已经往巷子那走了。
“卧槽,我一直觉得你热心肠,你这也太热心肠了吧?”
舍友一号的咆哮在耳边响起,张超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舍友二号紧跟其后,“是啊,一千块呢,就这么付了,你就不怕人家是合伙演苦rou计给你看?”
张超失笑“不至于,她哪有那个时间去排演啊,而且那小孩确实生病了,手上还戳着针管呢。”
今天的事情瞒着,原本在手机上就已经和其中一个舍友聊过一点了,他也没准备瞒着,实话实说了,不过略去了炸酱面卡的事情。
“就算是真的吧,我觉得你其实也没必要付,又不是你朋友,还是想偷你手机的人,我觉得你这钱是回不来了。”舍友三号说。
“回不来就回不来吧,就当是做好事了嘛。”张超举起自己的手机,“总比一个新手机被偷走来得好了,不是吗?”
这手机是他生日回家的时候,他爸妈给他买的最新款,旧手机在那两天假期里,就被他妈卖了,转头买了十几排骨,匀了一斤给他炖汤。所以今天这手机要是被偷了,他暂时连个旧的都没得用,相比而来,一千块真的是小头了。
“是啥是呀,你手机自己都拿回来了,完全可以不损失那一千的。”舍友一号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我就看着你这个月吃土。”
“哪能吃土啊,”张超反手拍了下桌子,顺势将两张炸酱面卡那了起来,“看,我都提前想好请你们去吃什么了,然后理所当然地让你们接济我。”
“把你给得意的。”舍友二号走来,“让我看看是什么好吃的?”
舍友三号“说实在的,那个女的是不是长得很好看啊,超儿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才愿意花钱的吧?”
“怎么可能?”张超哭笑不得,“人家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
“你也就是个二十岁的孩子而已。”
“对噢。”
张超愣了一下,主要是他没碰上个这种事,还没成年的人,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为生计Cao心了,这给了张超很大的心理落差,越想就越觉得,在步入社会遭受毒打这件事上,宋雨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
最后,满脑子都是这人才十八啊,还是个孩子,就要打工了,以至于都忘记自己也就比她大了两岁。
“说吧,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舍友二号靠在他桌旁打趣道。
“真没,我都没去记她长什么样。”
说着没去记宋雨长什么样,可一个月后在某个景区外看见发传单的宋雨时,张超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