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兮，真巧啊，又碰到了。”
她原先以为谭卓勇说到底只是经济犯罪，查清楚洗钱案的来龙去脉就可以了。但通过刚才的绑架，她隐约觉得事情可能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她打算诈一诈谭卓勇，看能不能套出一些信息。
“不过，”谭卓勇在她身边闻了闻说，“我对条子有天然的嗅觉，你，绝不是。”
谭卓勇站在大门口，手里拿着仓库钥匙，玩味地看着她。
一个小时，到了郊区的一处啤酒厂附近。几个男人押着孔毓兮下了车，他们把她带到啤酒厂的仓库，用麻绳将她捆得不能动弹，然后就离开了。孔毓兮打量着这个仓库，宽阔的房间里堆满了一桶桶的啤酒，其实只要上来触碰一下就会发现，这些木桶里面根本没有酒，只是装模作样地堆在这里。
孔毓兮恨恨地把头转到另外一边，不肯说话。
她掏出手机，打开定位，准备看一下地图上的显示。她虽然看着手机，但一颗心全部放在仓库大门上，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这地方信号不好，孔毓兮打开地图，半天显示不出地理位置，突然，“吱呀”一声，门开了。她连屏幕都来不及锁，就赶紧把手机放进兜里，双手则背在身后，拉紧绳子，这样从前面就看不到麻绳断了。
“哦，是吗？”谭卓勇眯起了眼，“既然这么千方百计害怕我们查到，你为什么又要告诉我呢？”
谭卓勇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然哈哈大笑，说：“丫头，别跟我在这耍心眼，除非你是条子派来的，否则是谁也没用。”
“什么？”
孔毓兮盯着他，装出一副痛得咬牙切齿的模样：“你说呢，还会有谁。”
第二十五章 别怕，我来救你
“哦？”孔毓兮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说一条喝醉了的狗，鼻子会不会失灵呢？”
果然，谭卓勇闻言表情一僵，随即又缓和了下来，说：“就凭你那点道行，真以为能骗得过我？”
“你究竟要做什么？”
“如果我不是警察卧底，那为什么会有两张不同的身份证件？”
“不知道你这伤怎么样了？我也没去看望你，真是不好意思。”谭卓勇悠闲地走过来，看了看她骨裂的左脚，突然抬脚踢了上去。
谭卓勇的反应出乎孔毓兮预料，他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紧张，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先不说这个，我们来谈谈我现在掌握你的证据吧，”孔毓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据我所知，你今天下午两点又跟郝皓签了些特殊合同，四点多到达b市银行支行，把文件放进了银行的保险柜。保险柜是哪一个就不用我说了吧，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掩了门，坐在一只立起来的啤酒桶上，说：“毓兮啊，你就是有事找我也用不着亲自上我家里去吧，发个微信，我不就来了吗。”
谭卓勇说：“说吧，谁派你来的？”
孔毓兮正观察着，仓库大门打开了，来人开了灯，房间一下亮了起来。孔毓兮在黑暗里待久了，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光线。她缓了几秒钟，才看清了门口的来人，他身材矮小，脖子很短，头发像鸡窝似的堆在头顶，惹得人忍不住想看看里面是否藏着几颗鸡蛋。
孔毓兮早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故意拿这话去激他，她就是要他愤怒，要他起疑，场面越乱，对她才越有利。
这一脚很重，孔毓兮即使没有真的受伤，也忍不住叫了出来。
谭卓勇再一次走进这个仓库，神色明显凝重了很多，他看着孔毓兮沉思了一会，说：“我查过了，你确实有两个身份，但那个叫林珍的身份相关信息一片空白，明显就是临时办的，你他妈耍我呢？”
“做什么？我就是觉得不公平！我辛辛苦苦做卧底，为国家除害，不仅一个月拿不到几千块钱，而且家里人成天提心吊胆的，生怕被人报复。凭什么你成天吃香的喝辣的，过得舒坦自在，你问我为什么告诉你，因为我他妈再也不想过这种日子了，我再也不想替警察卖命了。你只要愿意出钱，这些事
孔毓兮手里变戏法似的出现了一把小刀，刀尖朝外，刀柄整个没入她的手中。小刀很锋利，用劲划了好几下，指头粗的麻绳就断开了。她想通过窗户看看外面的位置，但窗户很高，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天空，否则就要站起来看。虽然门关着，但谭卓勇随时可能会进来，站起来动作太大，容易被发现，而且她感觉这里是郊外，外面未必能看到一些能确定位置的建筑。
“那是为了保证我安全，警方把我的真实信息都删掉了，就是为了防止你们查到。
“你可以去查查，我还有一个身份，名叫林珍，孔毓兮只是我当卧底的化名。当然了，不存在艺名的问题，因为两张身份证件都是真的。”
谭卓勇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思索了一下，转身出了大门。他跟守在门口的一个男人说了情况，叫那人赶快去查查孔毓兮的底细。他在门口等着消息，心头烦闷，点了一根烟抽起来，他觉得这丫头透着点古怪，不像是条子，但这种事还是谨慎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