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从小家教比较严,再加上初中那时班主任看得紧,一直对于感情这个事情朦朦胧胧的。
有人表白了也不知道怎么回应,稀里糊涂算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反正过段时间,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总算到高中开始意识到自己喜欢一个男孩子了,从具体哪一刻开始的呢,这已经说不清了。
那还是高二的时候,他们不在一个班,他是隔壁班的。
二人所在的教室在顶层,两幢教学楼之间连接的走廊是露天的,几个班的学生偶尔课间会去那儿站着聊天什么的。
白芷记得我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李明皓,你穿这么多不冷啊?”
那时候是初秋,虽然天气不错,但是大家几乎都穿长袖,有的怕冷的女生还披着外套,他却只穿一件白色短袖。
他没回答她,而是问,“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到现在白芷都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和他搭话。
只是从这一刻起,故事就开始了。
他们常常在走廊里聊天,没有主题,漫无目的,随意而轻松。
快上课了便各自回教室,久而久之,这样的默契悄无声息地滋长起来。
她闲时喜欢在那看风景,看见我在那,他便会走过来。
当时高中的时候,我们周六也会上课,但是中午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午休,老师不会来教室。
一次,白芷搬了凳子,去走廊看书,坐在他们平时聊天的地方。
一件事一旦成了习惯,无法实现便好像没有道理一样。
她不时往楼梯口看一眼,再看一眼。
大概快上课了,一阵急促的脚步以后,她看到双颊通红的李明皓,发梢微汗,他说,今天同学找我去踢球了。
他没有往下说,可这分明是在解释。
“你在等我吗?”
白芷记不得他有没有这么问,回忆在脑子里来来去去太多次就不可信了,也许这一句是我想出来的,可我记得他那样的眼神。
哦,对了,当时她并不是在看书,而是拿着日记在写。
日记进入李明皓的视线以后,自然提出想看。
厚厚一本,已经写了一半,我白芷一开始不同意任他翻看。
他在看着日记,她便在一边看着他。
午休的阳光是淡淡的橘色,把他睫毛的影子画得很长。
“你的眼睛真好看。”
一不小心,白芷心里这话就说出口来了。李明皓听了咯咯地笑。他笑得张扬,露出两颗小虎牙。
在某个星期六午休快结束的时候,李明皓突然把本子抢了过去。
怎么能让他带回家看呢?!白芷动手去抢回来,他不是很高,可我就是拿不到。
“没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之前的相处中,可不知道他也是会这么装逼的。
日记内容可不少,想着他也不可能有这个耐心去看完,便随他去了。
谁知后来愈演愈烈,每当她更新了内容,他便要去看,他会用铅笔写吐槽,白芷似乎默认了这样的模式,就像交换日记一样。
他说,不必等他身边没人了再给他,他朋友只是爱拿他开玩笑,他不介意,她依旧不好意思。
另有一段小插曲,李明皓前桌的女生叫徐燕,和白芷哥哥在一起了,她们便成了很好的闺蜜,至今都还有联系。
女生都爱八卦,她和她,她和他,日常的话题有了更微妙地交错,后来知道,这样的朋友可以叫僚机。
有一天晚自习后她们一起回宿舍,徐燕突然神秘地一笑,“我跟你说一个他的秘密,被我问出来了”。
是的,李明皓喜欢白芷。
徐燕问白芷是什么想法。白芷想起了那天他的眼睛,想起他把日记递给我的样子。
第二天晚上,李明皓读到她的日记上他的字迹写着,“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晚自习结束白芷在走廊那里等他。
他给了我一个棒棒糖,粉色的,很大很大那种,他说从来没有给其他女生送过,她信了。
他怕痒,她说以后如果你敢欺负我,我就挠死你。
他向我靠近,离得很近,黑色的外套,男孩子独有的清新气息悄悄钻进鼻子里。
白芷感觉心跳很快,脸烧得发烫,她忍不住轻轻地靠得更近一点,可依旧只是很近,没有触碰,在一刹那跳开了,没错,是跳。
“那我先走了?”,他也不好意思地挠一下头发,微微点头,看着我离开,一直到尽头转角。
现在想想那时候多纯情啊,也许他当时想的该有一个吻,或是该有一个拥抱,也许什么都没有,而那样的距离,她稍稍踮脚,微微低头,就不会只看到深黑的夜空和几不可辨的碎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