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余的被子,为了避免着凉,陶予溪没有把两只枕头分开太远。
“你先上去,我去关灯。”殷问驱动轮椅靠近门后,“咔哒”一声旋上锁,又关掉了大灯。
夜色包围了房间,坐在暗中的人想要伪装得冷静,却被心跳出卖。
他将轮椅停在床边,娴熟地用手臂撑着上了床,乖乖平躺下,只把头侧向陶予溪。
第一次同床而寝,殷问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早就不指望今晚能睡了。
陶予溪见他动作没什么阻碍,冲他弯了弯眉眼:“给我乖一点,晚安。”
明明算是一个警告,却把殷问迷得晃了神。
他的陶陶,连凶人都不会,反而激得他生出了更多奢求。
屋内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上,透进来半米月光,加上陶予溪身上似有若无的清香,把一切都变成了飘渺的仙境。
殷问像逐着本能一般,往她跟前凑了凑。
她已经闭上眼了,长长的睫毛尾部微翘着,像蝴蝶的羽翼撩动人心。
殷问在她唇角温柔地轻啄一下。
陶予溪张开略微朦胧的眼,呢喃的声音带着娇憨:“嗯?”
她下意识地抬手,却不慎把手指按在殷问的喉结上。
如同一簇星火把他点燃。
他长手一勾,把人拉到身前,急切地印上一吻。
气息夹着濡shi,却顶不开贝齿的城墙。
他暂时撤退,胸膛微微起伏,语带笑意:“陶陶,你摸了我,就要亲亲我。”
“我……唔。”
又是一个沉沉下压的吻,不给她辩解的空间。
陶予溪才刚缓过神来,就被撬开了牙关。她眼睫颤了颤,白皙的皮肤染上薄红。
明明两人之间已经不剩距离,殷问还是不断地将人往怀里搂去。
无论是shi软得不像话的舌尖,还是缭绕于鼻尖的温热呼吸,都叫他心甘情愿沦陷其间。
他的手一开始还按在她的腰上,后来就不清醒地往上攀去,直至……他情不自禁地又揉又捏。
陶予溪猝不及防,痛得闷哼出声,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殷问血ye早已沸腾,绵延的吐息追着她,那令人羞赧的痛意自然也缠着她。
她推了推他,没推动,两手一用力才冲破了约束。
殷问的头落回枕上,睁开眼,看见的却是她一双含着抱怨的眸子。往下,那唇瓣无声开合地微喘着,像是真的恼怒了。
殷问手指还在战栗,神志慢慢回笼,觉察到自己的手做了什么。
他不应该,他怎么能,他——
有点无耻。
“是手……自己动的。”
他下意识地辩解,又发现把责任推给自己的手更是不像话。
“陶陶,你罚我吧。”殷问像只小猫,一点点谨慎地往前蹭,话语如同低哑的祈求,眼睛又盯着她漾着水光的唇看。
陶予溪抿住了唇。谁知道他到底是想被罚,还是想继续占便宜?
“睡了!”她转了个身,不再对着他。
殷问不敢再吭声。他放在身侧的手指悄悄搓了搓,恍然间还觉得是在做梦,刚才那触感……直到现在,指骨还像被电流一点点啃噬,叫人浑身酥软。
之前接近陶予溪时,殷问还能连续睡上两个小时的好觉,今晚却愈发燥热难耐。
不知过了多久,等身边人传来绵长的呼吸声时,他还清醒得像在白日的刀尖上赤足而行。
他悄悄地、笨拙地伸出手去,把睡着的陶予溪轻轻抱在怀中。
沾染着她的香甜,合上眼。
天光大亮时,陶予溪缓缓醒来。
一条被子完全盖在她的身上,肩膀处还被掖得很密实。身侧已经空了,那只留有些微印痕的枕头摸上去也冰冰凉凉。
殷问走得很早,没有吵醒她。
陶予溪拿起手机,看到他的微信消息说已经上了飞机,厨房里还给她留了正在保温的早餐。
陶予溪心下是暖的,又想起他昨晚不老实的样子,咬着唇笑了。
殷问下飞机时,江助理和司机已经在机场等着接他。
离开B市,便意味着回到了往日疾风骤雨的节奏。他们直接驱车去了公司,接手殷虹搞出的一堆烂摊子。到了晚上,殷问也没有回酒店或别墅,硬是在公司熬了两个通宵,才把要紧的事情一一处理完。期间,白如冰的复健团队也派了医师到雪山集团来给他做检查,顺便帮他敷药缓解了前几天训练摔伤产生的淤青。
又一个通宵之后,已是上午八点。雪山集团总部大楼门口迎来了浩浩荡荡的员工上班队伍,殷问望向办公室落地窗外大亮的天光,也终于能松一口气。
他拿出手机,估算着陶予溪这个时间是不是醒了,打算先发一条微信问问,再跟她视频一会儿。
刚打开手机界面,一通电话就来了。
他看着来电人,立刻敛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