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周的征选,亚瑟算是放了乔治一马,反正看看那些野生向导如同上了军事法庭一般胡言乱语地回答些追根溯源的问题也是一桩有点意思的事。
作为这次绑定向导征选的主要执行人,乔治每隔一周就要向上汇报一下每周末的征选结果。原则上,每个周六周日亚瑟都会坐在卡梅洛特歌剧院征选大厅的幕后,隔着玻璃和屏幕观察聆听参选向导的言行举止,然后判断是否有自己初步中意的向导,如果有中意的,他可以按下一个类似遥控装置上的绿色按钮,如果不中意,则可以第一时间按下红色按钮——台前的乔治会立刻让台上的向导走人。但是鉴于亚瑟基本上对每一个上台回答问题的向导都在他或她出现的第一秒就按下红色按钮,艰难撑场的乔治不得不在第一次的征选结束后如履薄冰地劝说亚瑟,“少将大人,王子殿下,我恳求你,能不能就让他们报个名字再走?不然,我实在很难跟你的父母亲大人交代啊。”
“他犯什么事了?”乔治好奇地问。
另一个让亚瑟颇为惊讶的报名者是来自统帅府后勤部的部长——三等向导格温。亚瑟只在大型宴会或者某些重要庆典活动中见过她几次,三十出头的她长得并不出众却自有一番成熟风韵,比起那些刚进训练营的花痴少女们,显然更让人觉得安心。对待这次应征,她是有备而来。在她对自己的工作做了详细介绍后,亚瑟才知道,原来整个统帅府的衣食住行、后勤保障工作都是由她负责,说起来算是个非常重要的总管角色,而亚瑟从小到大一直勤勉于各项训练,对这些与军事政务相关不多的人物还真是不太了解,于是他认认真真听完了乔治和格温的所有问答,第一次打出了“谢谢你的付出”这几个字让乔治转达,然后按下了红色按钮。
“梅林?”乔治认出了眼前这个一脸雨水汗水难以分清的青年,“你来干什么?”
“偷 窃违 禁植物曼陀罗。”领头兵在梅林外套的大口袋里掏
第三周,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乔治点点头,认真地说,“但是我们有规定,没有报名的...”
哈,你当然没看到,我这不是亲自来了吗。梅林心里嘀咕着,但还是有礼貌地说,“我,我忙着熬,熬汤,没,没来得及报。”
要说这一周给他留下一点特殊印象的倒是有两个人:一个叫做兰斯洛特,比自己大两届毕业,曾经的一等向导,父母在边界肃清行动中因违反宵禁规定而被敌军抓住当做人质,亚瑟作为首次出任务的拯救人质行动队队长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次行动中,亚瑟带领队员成功救出他的父母,但据说其向导父亲的精神体在人质期间被重伤,回家后没过多久就去世了,而其平民母亲受到惊吓及悲伤过度,很快就随他父亲而去,从此兰斯洛特一蹶不振,染上酗酒恶习,军部念其可怜,把开除降为伤退,之后便没了他的消息。
正在打哈欠的乔治也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一个瘦高个拨开人群直奔到舞台上,看他的样子像是要往幕布后面钻,几个愤怒的向导抓住他不再让他像个上了发条的青蛙四处窜跳,并一把扯下他的领巾。
说完,幕前幕后的所有人都安静地等待着亚瑟的裁决,思考片刻,亚瑟在屏幕上缓慢按下了几个字:留营观察一个月。
“嘿!怎么回事!排队啊!”人群中一阵骚动。
“让一让,让一让...”几个巡逻兵冲了进来,其中一个看着像是领头的对乔治说,“抱歉打扰你们的征选,把他交给我们就行了。”
“我没在这次的名单里看到你的名字!”乔治皱了皱眉。
在特种兵部队继续服役的,例如那个曾经嘲讽过梅林的征兵部一等向导卷毛男。
梅林也正转着眼珠四处打量,他已经看见了楼上玻璃房内的亚瑟,便喜笑颜开地回答乔治,“来,来,来应征啊!”
黑发青年眼见着前方排队的长龙堵死了道路,一急之下便挤进人群直冲剧院舞台。
同为天下可怜人,亚瑟不免想多听他说几句。乔治见亚瑟迟迟没有按下红色按钮,还以为这个兰斯洛特有戏,怎知当兰斯洛特被问到“为什么会来应征”这个问题时,却见他朝舞台后方的玻璃房敬了个军礼,毕恭毕敬地说,“我想重新披上军服,保卫卡梅洛特星球,我并不求能和少将绑定,只求少将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再次进入训练营,我一定会重新做人,我可以重新参加所有的定级考试,并接受每周一次的酒精测试。”
事实上,野生向导的数量远比乌瑟和伊格莱恩想象的要多。广告发出去一小时后,回收到的报名就已突破上千,小到10岁刚刚觉醒的毛头小子,大到80岁养老院里足不出户的老奶奶——曾经登记过的非现役向导们几乎分布在各行各业各个角落,甚至从监狱里都发来了参选名单。
那天一大早,排队等待征选的向导们正在埋怨下着淅沥小雨的鬼天气,一个用红色领巾蒙着面的黑发青年跌跌撞撞地从剧院拐角跑了过来,他眼色慌张,气 喘 吁吁,奔跑的同时还不断地回头张望,不远处几个边界巡逻兵大声嚷嚷着“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