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么，要彻底消失了。
就在这时，外头有两个个小太监高叫。
“启禀陛下，长乐宫出事了！”
“启禀陛下，皇陵失火了！”
第214章 我守雁门三千里
一拜山其实也就是个小山。
不高不矮。
杨奉安捂着伤口走的时候，一路上都是血。
李椠刺得不深，但是却刺得很准，内脏受损。
她脑子里有些晕乎乎地，走到一半，步伐虚晃，脚步酸软。
抬起头看天。
偷偷派往京都的那一队将士应该到了。应该能在下圣旨前，把皇陵给烧了。
可惜，很难看到了。
杨奉安咧嘴一笑。
走着走着，眼前好像是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穿着军服，带着头盔。
长得倒是……
她笑道：“哪家的小娘子来参军的呀！长得到怪好，还有点像我家湘湘儿。”
那被调戏了的小兵一脸苍白，一伸手，就把头上的头盔拿下。
一头青丝洒落。
嘿。
不是小娘子，是湘湘儿。
杨奉安笑了。
范檀湘看着眼前的杨奉安，浑身上下，就连心都在颤抖。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脸上都是干涸的血迹，手捂住腹部，那里的血还在流出，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
她却还在笑。笑得那样没心没肺。
“杨奉安！”
他像是嘶吼。
声音却压得极地，更像哀嚎。
“杨奉安……”
杨奉安点点头：“在呢在呢。你是我家湘湘儿吗？声音挺像的。”
范檀湘咬住了唇，眼前泛红。
他哽咽道：“是。”
说着，他就走了过去。
一把扯下下摆布条，给她将伤口包扎了一下。
他力气不大，抱不动她，可是要背，却怕动弄了伤口。
杨奉安一笑：“背吧背吧，别怕。我心里有数。”
范檀湘死死盯着她一会儿，蹲下身将她背了起来。
他心里很急，很慌，恨不得长出翅膀来。
但杨奉安却在他耳边慢悠悠地笑。
“湘湘儿，你都红眼睛了。”
范檀湘更想哭了。
“你不要说了，不说话了好不好。”
杨奉安一笑，不正经地捏住他的一缕发。
“湘湘儿累不累？你身子娇弱，怎么偷偷来到一拜山的？爬了多久？晚上在哪里睡得？”
范檀湘鼻子反酸，轻声道：“不累。我知道你在这里。”
杨奉安：“哦。我家湘湘儿真聪明。”
范檀湘咬了咬牙：“你，你杀了李椠吗？”
杨奉安轻声道：“对。这小子死得有点憋屈。”
范檀湘道：“我们以后去哪儿啊。”
杨奉安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有点困：“不知道，随便吧。”
范檀湘心里越来越慌，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去扬州，去襄州，去满山春。”
“去一个没有冬天的地方，我知道你不喜欢冬天，你也怕冷。”
“杨奉安！你快说话！”
杨奉安被他吵得头疼，勉强笑了笑：“好，好。去……儿，喜欢的地方。”
范檀湘声音颤抖：“我知道，你谁也不喜欢。谁也不在乎。”
杨奉安没说话。
范檀湘继续道：“我，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他尝到了自己泪水的味道。
杨奉安眯着眼，很是困倦无力：“湘湘儿，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
“无论爱恨，你都要记着。找到机………………，报复回去……”
“别让……负你……”
那两根手指再也捏不住一缕头发了。
少将军永远地闭上了眼，她的身上仍旧是带血的战衣。
范檀湘停下了脚步。
若此刻有第三个人在场。
从前看。
定能看到那个男子双眼通红，泪水似是泛滥的流水般从眼眶里决堤倾下，他哭得连瞳影都被泪光剪碎了。他紧紧咬着下唇，紧紧地咬着，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那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遏制住绝望般的痛。
你再往后走。
能看见少将军破烂的战衣边，露出了半封书信。
书信啊。
打仗的人常借此表达对家人的思念之情，但一到决战，这就不叫书信了。
它叫绝笔。
她叫你别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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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绝笔，她没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