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时,日光穿过窗帘洒在韩江青脸上,昨夜敷过的双眼还是有些红肿,韩江清挣扎着坐起来,睡眼惺忪地下床洗漱了一下。穿戴整齐出门前拿遮瑕ye盖掉了黑眼圈,捞起桌上的花,就匆忙跑下楼钻进车里。
司机大叔吓了一跳,“小姐,怎么这么早?”韩江清将额头抵在车窗上,“我有点睡不着,”她抬手捏捏眉心,“小成升高中了吧,听说考上了重点,有钢琴课。我正巧买了架新钢琴送给他做升学礼物吧,我已经派人送到您家了,叫他耐心学,别太急躁。”大叔无奈的笑着将车驶出院落,“小姐不用这么破费,我给他报钢琴班也是一样的。”“陈叔也算是我的亲叔叔,我给自己弟弟买钢琴怎么能叫破费?”陈叔替小成道了谢,边和韩江清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半响没听到韩江青的动静,陈叔扭头看了看,发现她睡得正香,便放缓了车速,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期间下了场小雨,等天色稍明朗些,韩江清恰好到了墓园。陈叔轻声叫醒她,她便下了车让陈叔在外面等,她自己进了园里。
走过无数次的路,依旧漫长艰难,皮鞋穿过一排排石碑,她停在刻有“韩江”二字的碑前。怀里的玫瑰开始颤抖,她笔直的定在那里,盯着碑上的字反复的看。
“爸爸,”声音倒很平静,她深深的吸气,空气中有shi润的泥土味,“你还好吗?天气马上变热了,出了汗别着急脱外套,着凉了容易头疼,我昨天就头疼的睡不着。”他对着石碑讲些零零碎碎的日常,神色变得轻松而愉快,“对了,我带了你最喜欢的花。”她将花放下垂眼看着石碑。
眼前晃过一抹黄,她抬头看向将花放下的人,对方先开了口。“江清。”
是陆承。
韩江清并不惊讶,但还是问:“叔叔怎么来了?”陆承今天穿了圆领的羊毛衫,戴着眼镜,休闲裤不如西装笔直,但他依旧挺拔。他抬手扶了扶眼镜,“我往年也来送花,只不过来的晚些,所以我们碰不到。”韩江清又垂下眼,眼睫投下Yin影,掩住泛红的眼眶陆承听到了她轻轻的叹息。
“你还没吃早饭吧?需要我带你去吗?”他记得刚到这时才7点整,现在最晚也不到8点,正是吃早饭的时候。
乌云完全散去了,被遮住的阳光也终于自高空洒落,空气还有些shi甜,迎着阳光,陆承对上韩江清的双眼,她的眼眶仍然是红的,但眼神里藏着小心翼翼的期待。“那我们去吃nai黄包吧。”
韩江清打了电话,让陈叔先回去休息,跟着陆承到了市区外有些偏僻的一家小店。这店虽小,但屋里屋外满是人,一眼看去人头窜动店主正招呼着客人,红润的脸色格外讨喜,他俩找到了位子便坐下点菜。韩江清要了小米粥和nai黄包,陆承也点了点红包,只是把粥换成了黑米粥。小店里上餐速度很快,陆承和韩江清刚点完没多久就送来了,包子刚刚出笼,韩江清想伸手去拿,但被滚烫的蒸汽劝退,只好抿起唇,眼巴巴的看着。陆承问:“今天有什么打算吗?”韩江清隔着蒸汽看他,“不知道,可能会回家练琴吧,到晚上再复习功课。”仔细想想好像假期里自己天天都是这样度过的。“钢琴吗?包子不烫了,吃吧。”“嗯”,她拿起包子,试探性的咬了口。包子皮薄,轻易的被牙齿破开。流质的nai黄馅儿就冒出来,nai香浓郁且甜度正好,温热的馅儿滑进她口腔里,寒江清感受到莫大的幸福。陆承明知故问道:“好吃吗?”韩江清点头:“嗯嗯嗯嗯嗯!”陆承笑起来,“我也会弹钢琴,你可以来我家练。”韩江清瞪大眼,他又补充道:“我一个人住”涵,韩江清吞下包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陆承觉得她两眼都放着光。“叔叔弹琴一定很厉害,那我今天就打扰叔叔了!”陆承谦虚地说起漂亮的客套话:“只是会弹而已,并不优秀。”
返途中韩江清问陆承是怎么知道那家店的,路辰说小时候去过。韩江清想陆承的父亲确实是白手起家,曾经在市区外住过也情有可原。陆承家和韩江清家不过隔了两三条街。等到陆承家门口时韩江清才后知后觉的紧张起来。她跟着陆承进门、上楼、坐上琴凳,将手搭在他那架钢琴上。她的心跳终于恢复正常,转头看向陆承。对方坐在落地窗前,十点钟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将他笼罩,宛如下凡的神明,神弯起眼睛启唇道:“江清,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