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的尸骨呢?”滕子渊扶额,他的额心刺的生疼。
“陈尸江中,找不到……”玄影愈发小声。
“怎么会这样?”滕子渊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都是属下办事不力!”玄影自愿请罚。
“下去吧!”滕子渊低下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玄影默默走了出去。
“阿年,你也下去吧!孤想一个人静静。”
“诺!”阿年走了出去,虽然担忧可这些他不敢说。
滕子渊坐在昏暗的殿内,无力感油然而生,他不敢想象如若之后找到陶陶之后,告诉她,她的双亲已经双双殒命,陶陶该怎么办?他又该如何是好?
‘孤’这个字,果真是这样,孤独,孤寂,孤身一人。
这一夜滕子渊独自呆在拙晷宫内,看着烛灯渐渐熄灭,如同他内心中的希望,一点一点溜走。
如若江氏夫妇还在,他还能用这些要挟她,让她出现,可现在他却不敢面对她,她的父母在江上遇难,并且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他却丝毫找不出是谁,如何当着她的面跟她讲。
晨曦透过厚厚的帷幔照射进殿内的时候,滕子渊喊来阿年。
“阿年,吩咐下去,先不着急找娘娘,送信去长安,让他们务必压下这个丧事。”
“诺!”
飞鸽传书很快,几乎就是江离落提笔同小妹写信的时分,这封密信到达的。
长安,此时寒冬腊月,飘着鹅毛大学,腊梅傲骨凌寒独自绽开,红的,白的,在这天地间孤芳自赏。
江家大宅,侍从们纷纷穿着裘服,拿着扫把,扫着一夜的积雪,虽然现在还在下,但是为了主子们起床后能欣赏雪景,还是要扫出主路。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房门的小厮揉着惺忪的双眼,打着哈欠,不情不愿的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心里腹语,不知是谁,清早扰人清梦。
“奴婢是朱家大小姐的贴身婢女,有事求见江家二公子!”小丫头兴许是跑着过来的,寒冬里居然还冒着汗,想来是急事。
送上拜帖之后,小厮们自然不敢耽搁,急忙小跑去通传。
密信
江离落刚收到密信,自然心中疑惑,这几日府内尽是低气压,自己的爹娘在回长安的途中莫名被水匪劫了船害了命,这件事怎么看都有些蹊跷,哪种水匪敢劫朝廷命官,还是长安江家的船。这厢却有陛下的密信,要将此事保密,为的是不让小妹担心,可这既然发生了,小妹总会知晓的。
“二少爷,朱家小姐前来拜会。”
江离落皱了皱眉,这朱玉颜自小便和小妹两个人掐来掐去,前些日子听闻她还去了姑苏,今日却来拜会,有情况,“请进来!”
“诺!”
小丫头来的很快,可不止她一个人,还有朱家的小姐。
她福了福身子,“公子!”
“姑娘有事?”
“这个!”朱玉颜身负使命,自然先将信拿了出来,“江致然给你的。”
江离落皱了皱眉,他不知这是真是假,略有停顿。
“不必担心,看到信,你就全知晓了。”朱玉颜并没有生气,“不便久留,望海涵。”
“无碍!”就连添茶的时间都不到,朱玉颜便要离开了,可是她总觉得今日这江宅似乎有什么事发生,可也看不出什么?
朱玉颜离去之后,江离落展开信,逐字通读,信中交代了江致然如何入宫,如何出逃,后续等他的消息。
江离落坐在书桌前,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小妹居然已经不在宫内,可是陛下的信中却是,她还在宫中,可他该相信谁?
一封是小妹亲笔信,可陛下的密信中说的却也是确确凿凿,小妹现在还在宫中静养,他该如何判断。
或许只有去一次姑苏才能解开他心中的困惑,他如今在军中也算是有了些许威信,不必担忧会有告密者送信姑苏说他长久不居于军中,说走就走,这便是他们江氏的风格。
江离落启程之时也只跟大哥江离幻嘱托,可现在江氏不能大办丧事,江离幻想了想,竟然也决定一起同行。
他此番去姑苏也是刚好去见见若若,她自从成婚之后便再未回过长安,自己已经当舅舅了可还从未见过外甥女。
“大哥,你与我同去,会不会?”江离落也是担心,毕竟自己此番前去可能会有危险。
“不必啰嗦,我们江家的孩子就算不在宫城那也是有江家庇佑的。”江离幻知道这些事不能同父亲叔父讲,只能兄弟两个决定,“再说我们打着去看若若的名号,他们还能不让我们去!”
江离落不再多说,两个人并未带着随从,轻装上路,倒也很快,半月之余便快到姑苏,快要到新年了,到处都充满了喜庆的气氛,这大约是江家最冷清的一年了。
江氏二夫妇过世,两兄弟却外出,只留下一些妇孺,老太君看着着实没意思,便早早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