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突然被姬盛捉住,那双轻浅的褐色眼眸中,满是不解:“玉儿难道不愿跟我走。”
他筹划了这么久,就是在等待这一次机会,要带着她回凉州。
“若是担心小殿下安危,我们可以先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
三天前秘密入京,听说她在游船上曾经遇刺,恨不得立马来到她身边。
“如今好几路人马都要杀他,摄政王的位置,他未必坐得稳固!”
玉晴摇了摇头:“这些都不重要,阿盛,你应该尽快回去。”
“替我告诉母亲,女儿不孝,不能常伴她老人家膝下。”正如当初母亲和嫂嫂去凉州时,她独自一人出走。
这一次,她亦无法简单的一走了之。
蹊儿还小,至少要等到他大一些,自己才能放心。
“四小姐难道,真的爱上了那个姓裴的贼子。”姬盛心中气愤,一时口不择言:“他那般低贱的出身,根本不配坐上高位。”
“自古成王败寇,强者居之,所谓王姓,亦不是一成不变的。”见他年轻气盛,玉晴心里更加不放心,劝道:“阿盛,你生性自由洒脱,不应为这些事所累。”
“可是我不甘心!”姬盛抓着她的手腕,正要将她拉进怀里,一支利箭破空而来。
是和上次在城外同样的路数,他已然知道是谁,挥剑挡下了这一击。
“还不过来。”裴宴归一身黑色朝服,腰间配挂着一只陈旧的香囊,手持弓箭,缓缓从桃林中踱出。
玉晴其实并不感到意外。
小画子出去后,这么久都没有寻来,她就猜想,这会不会是某人故意设下陷阱,想看看她的反应。
白天关系才刚缓和一些,若她刚才毫不迟疑的跟着姬盛离开,还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狠心撇下姬盛,玉晴径直朝裴宴归走去,站在了他的身后。
果然,小画子就站在不远处,朝她恭恭敬敬鞠了个躬。
一队侍卫上前将姬盛等人团团围住,等候发落。
“你说,本王该怎么处置他才好。”裴宴归转向玉晴,漆眸深不见底。
她甚至无从判断,自己方才的表现是否令他满意。
眼前目光深邃的男人,令他感到全然的陌生,不由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是从前的他,说不定还会看沈家的面子,放走姬盛,只是现在……
“姬小将军单枪匹马深入京中,说得好听点,是一腔孤勇,实则,是愚蠢至极。”裴宴归凉凉扫了他一眼,抬手,示意先将他押下去。
“他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玉晴忍不住为他求情,却见他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你不是就喜欢年纪小的倌儿么。”
玉晴一怔,随即低下头,闷闷的道:“他怎比得上摄政王,心思诡谲,善玩弄人心。”
到底,是谁玩弄谁?
近来总被她倒打一把,偏偏又无从反驳。
“而且你刚刚说得对,我就是喜欢年轻的,你又老又无趣,我最讨厌你了!”这话说出来,心里极是爽快,简直可以说出了一口恶气。
“无妨。”裴宴归睨着她,忽然放松了,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小梳子上,拿过来轻轻折断:“无论是谁,都没机会了。”
无非穷尽一生,打造一座牢笼,将她牢牢锁在身边。
腰间铃声作响,悦耳极了……
裴宴归牵起她的手,放在唇畔印上一吻:“走吧,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