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了午饭,骆渔睡了一会儿。
等他醒来的时候,翠翘便回禀,说是骆家有人来看他。
骆渔微微蹙眉,并不觉是好事,“来了多久了?”
“快一个多时辰了,因少君在歇息,先去见的夫人。”
骆渔起来洗漱了一番便往花厅中去,花厅里等着的邱嬷嬷喝了一肚子的茶水,正等的不耐烦。
听到脚步声,一眼扫了过来,神色间透出几许傲气来。
“小公子可算是起身了。”
“让嬷嬷久等了。家里都还好吧?”
“宗主和夫人都好呢!这不夫人一直惦记着小公子,让老奴给小公子送些土产来,顺便也有些体己话要同小公子说。”
骆渔便让翠翘带着其他伺候的人到外面去候着,他要和邱嬷嬷说说体己话。
邱嬷嬷笑着从袖子里摸出个小匣子放在骆渔身侧的茶几上,骆渔打开匣子脸色大变。
里面竟是两根完整的指甲,像是硬生生拔下来的。上面的血迹已然干涸,可依旧触目惊心。
“你……你们……”骆渔红了眼眶。
“夫人说了,小公子可要尽快,再迟迟无消息,下次给小公子送的就不仅仅是指甲了。想来小公子也不想看到亲娘和姐姐断手断脚,或是缺眼缺耳的。”邱嬷嬷声音压的很低,可Yin毒的语气衬着狰狞的神色,让骆渔只觉是恶鬼缠身。
骆渔握紧了拳头,心下发寒,“我……我在想法子,不准动我娘和姐姐,否则她什么都得不到。”
“动不动她们,可全看小公子怎么做。夫人说了,最多再给小公子半年。若是半年再不能得手,她们也没活着的必要了。”
指甲刺入了掌心,钻心的疼,骆渔几乎是咬牙切齿,“我定不会辜负夫人厚望。”
“小公子记得就好。”
邱嬷嬷离开后,骆渔呆坐了好一会儿,这才将小匣子收了起来。
他刚走出花厅,便有韩氏派人来告知,今夜澈云门要办一场宴席,为刚回来的二公子穆阳接风洗尘。
让他和穆星泽都务必准时过去。
“这位二公子是什么来头啊?”传话的人走了,骆渔才低声问翠翘。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人议论过只言片语的。二公子的娘亲是宗主的侧室,来自一个小宗门。不过说是死的不光彩,连带着二公子的血脉都被人置疑,二公子便被送走了。
“这么多年了,从没回来过,宗主也只当是没有这个儿子一样。也不知怎的,忽然二公子又回来了。”
“怎么会血脉存疑?我可听闻澈云门后山禁地有件奇物,只认穆家的血脉呢!”
“血脉存疑自然只是借口罢了,宗主是什么人,哪里容得下外头的野种。若二公子真不是宗主血脉,就不仅仅是驱逐出去了,只怕早丢了性命。”
“也是。”
想到韩氏的性子,还有宗主身边那么多的侍妾,可宗主膝下却一直只有穆星泽一个儿子,还有两个侍妾生的女儿。
骆渔大抵也明白,或许穆阳被驱逐,多年不能回家,其中便有韩氏的手笔。
傍晚,穆星泽便带着骆渔赴宴。
虽然只是澈云门内部的宴会,却也办的颇有排场。
澈云门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在座,人到齐了,宗主也就正式将穆阳介绍给众人,一副今后要对这个次子委以重任的模样。
穆星泽脸色沉沉的,拉着骆渔喝了不少酒。
骆渔本就没多少酒量,被穆星泽拉着灌,一时喝的猛了,很快便酒劲上了头。
头昏昏沉沉的,脸烫的厉害,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能再喝了,我快烧起来了。”
“喝,这样大好的日子,怎么能不喝。”穆星泽捏住骆渔的脸颊,提起酒壶就往骆渔嘴里灌。
骆渔迷蒙着眼睛,满脸绯红,艳若桃李。
骆渔难受的扒拉着穆星泽的手,酒一个劲的灌入咽喉,一瞬间他几乎觉得自己会窒息。
穆星泽一松开他,他便趴在地上吐出不少酒来。烈酒烧的咽喉火辣辣的,头也越发昏沉。
“翠翘,扶我出去走走。”
“好。”翠翘赶紧扶住他,“大公子,少君醉的厉害,是不是先回去?”
“父亲都没说散,咱们做小辈的如何能先走?扶他到门口去吹吹风就罢了。”
翠翘也不敢再多言,只得扶了骆渔往外走。
厅内歌舞升平,宾客们推杯换盏,正是热闹的时候,骆渔的离开倒是并不引人瞩目。
出了门,翠翘赶紧将一粒药丸塞进骆渔嘴里,“好在奴婢带了解酒药,少君吃了能舒服些。大公子也真是的,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早都习惯了,扶我到那边回廊下坐一坐吧!”
翠翘找了个风口,扶着骆渔坐下。
大热天的,即便是夜里也并不凉爽。好在风口处有风呼呼的吹着,骆渔这才觉得身上的热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