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度俯下身来。“我看得出你随着音乐在动。你不用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只要和我们一起跳舞,甜心。”
南西的话云妮是听进去了,因为她在椅子里倾身向前,想要上去。但又过于害羞。南西抓住她的手肘,明克坚定地朝她的臀部一推,云妮就这么被拉上了桌面。
她站直了身体,转身低头看着下方。天啊,她又站到了桌上!她底下的整间屋里挤满了人,人与人之间边一吋可移动的地方都没有。一张张的脸……陌生的脸……突然全都对着一个愿意加入他们的游戏的贵族小姐鼓起掌来。
音乐砰砰作响,群众纷纷跺脚助兴。云妮站了好一会儿,茫然不知所措,而其他舞个不停的脚跳得桌子在她的脚底下震动不已。
慢慢地,她让自己随着身边的人动起来。当她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底下的男男女女全部替她加起油来。
“来吧,让我们瞧瞧你的本事!”
是的,换作是她母亲,一定会沉浸在这种让云妮发窘、然而却受人瞩目的焦点里。她的脸红了起来,寻找着明克的踪迹。
他就在她的下方,向后靠在椅子里,一派的自信。他抬起头朝她微笑,准备接受她的任何要求。要是她求援,他就会让她下来。如果她豁出去跳起舞来,他也会及时地鼓掌叫好。
她开始倾听一个爱尔兰人在老旧的英国钢琴上弹出有伦敦东区节奏的法国舞曲,移动双脚,跳出怯生生的舞步,她的脚步移动得热烈一些,然后撩起裙摆,好能看见脚尖。
她跳着——不像其他人,还有点放不开——可是她有时候会在家里自己跳,矜持的小步舞曲。但是现在的音乐不是跳那种舞步的,因此她稍微赶上它。她的舞步开始大胆起来,脚轻轻往上踢,转个小圈圈,再一个交叉舞步,看起来就像行了个深深的曲膝礼,然后得用力住上跳才能恢復原来的姿势,最后她以一个旋转做为结束。
当她再次找到明克时,他笑得很开心。他喜欢这样。他的笑容,她的舞动,还有做这件事的感觉,全都让她的心飞扬起来。
看她跳舞一定十分有趣,因为过了几分钟后,南西、玛丽和其他女孩稍微往后退,整个屋里的人全都鼓起掌来。发现他们是为了自己而随着音乐拍手、鼓励她转身和跳跃时,云妮感到轻飘飘的。好吧,她就豁出去了。
她不停地跳着,在桌面上来来回回地舞动,还故意踢飞了一只啤酒瓶。溅出来的酒液正是恰到好处,应和着钢琴的叮当声,引得人群发出赞许的欢呼。她跳到衣服都黏在身上,发辫也松脱垂落。她有一次甚至将脚高高地抬起,露出了腿——真正大受欢迎的一招。男人们——似乎是屋里所有的男人——全都为之疯狂,比对南西、玛丽和其他女孩更要疯狂。
当她望向明克时,他朝她眨了眨眼睛,扬起眉毛,然后又垂下视线去看她的腿。她敢发誓他脸上的那种光采是出于骄傲、拥有和期待。她感觉自己属于他,那种感觉很好。而他,噢,他是屋里最棒的男人;他是属于她的。最高大、英俊、友善……温和、平易近人……
期待。她的胃又像几个星期前那样翻搅起来,那时的她站在桌子上,和他独处于一个房间内。当他将她压在墙上时更是严重。音乐再度转成康康舞曲时,她抓起裙子,随着节奏舞动,并看看自己的脚能踢多高。整间酒馆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其他人显然觉得新鮮,尽情享受这美好时光,可是当她瞥见明克的脸,上面的表情是截然不同的。对其他人来说,这是一场嬉闹。但对他来说——她感觉得到——他正看着一个改变的发生,看着她做出一件血液中本来就存有因子的事,放开自己。
期待。她再度想着。他的目光再次往上移,直到两人四目相交……噢,他眼中那种炽热的光芒。他的眼睛,漂亮迷濛的双眸——介于绿色和灰色之间——它们不肯放开她,强烈地应许某事。
什么事?噢,什么事?她心想。她投给他一个询问的目光,无声地问道:你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她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
南西抓住她。“你的头发掉下来了。”她想要将垂落在云妮肩膀上的一绺发丝夹回去,然后俯身对她说道:“脱掉妳的外套和上衣,这儿没有人会介意的,而且那样也比较凉快。要不然至少也把领子敞开。”
或许这是个很实在的建议,但是不了。
但领子应该可以。对,她让南西解开她的衣领。能够松开高耸的衣领,真的是一大解脱。云妮站在原地,让那个女孩解开脖子上的衣钩。
衣领松了开来,南西迅速解开她胸前的绣饰,同时打开几颗扣子。空气拂过云妮汗湿的皮肤,让她感到一阵清凉,舒服极了。
“来吧,甜心,”南西扯着云妮的小外套。“上帝是爱我们的,”南西说道。“但你身上的衣服简直比一个修女在冬夜里穿得更多。来。”她将云妮转了三百六十度,把外套从她身上剥下来。
当云妮再度面对屋里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凉爽许多,也轻松了许多。
南西拉了拉黏在云妮胸前的上衣。“如果你把它给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