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儿就跑了。
一句话跟伤口撒盐似的让涂军刚刚麻醉过一夜的心又抽痛起来。
他原本满以为自己了解小财迷,觉得给他足够的钱和足够的陪伴就能使他停留下来,却不知道在他沉沦的同时,他的小财迷竟然一直在筹备离开。
沈予早上睡到自然醒,下意识地去看床头柜,什么都没有,他想,涂军大概一夜都没有回家吧,自己昨晚上那么扫兴。
涂军会去哪呢?玩儿吗?玩儿什么?别的男人或是女人吗?也会那样温柔地对待陌生人吗?
或许不是陌生人,而是和他谈笑风生的那个漂亮女人,或是未婚妻……
越想,心里越酸。
有钱人大家都喜欢,更何况还是个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的有钱人!自己不过是只见不得人的金丝雀,离了供养便会濒临绝境。
沈予洗漱完,再次拿出那只收拾好的行李包,坐在床边思考接下来的事情。他提出要离开,涂军没有同意也没有否决,但是他本人却避而不见,所以……是默许他的离开了吧。
想到这儿,沈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行李包忽然觉得纠结极了,离开难受,留下没命,可他再清楚不过的就是,他不想再沉溺在当下这种扭曲的生活中了。
因为……他可能喜欢上了涂军,而涂军的未来,注定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
微信消息提示音打断了他愈发不可收拾的脑洞,朋友叫他好好收拾自己,导演约好了,今天下午定在一个私人会馆,先喝茶再吃饭。
对啊!还有拍戏的事呢!
沈予那天和推手大佬聊了许多,明白自己大可以借着这波从天而降的人气挣笔快钱,他想拿到这笔钱,然后离开这座城市,像以前无数次那样,销声匿迹。
沈予写了张便条压在客厅的茶几上后,拎着包缓慢走过房里的每个角落,再闭上眼回忆一遍家里的一草一木,生怕遗漏了什么。
在这里生活时间不长,却已经有了家的感觉,他想把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属于“家”的记忆留下来。
沈予睁开眼时已是泪眼婆娑,他攥紧拳头一咬牙,推门出去了。
涂军井井有条地完成公司工作后,才驱车回家,一路上为自己昨晚的失控想了好几种解释,临进门前都没决定用哪一种,一门心思只想着马上抱抱自己的小狗。
可家里空空荡荡,小狗既不在卧室也不在暗房,涂军找了一圈后颓然坐在沙发上,余光扫到烟灰缸压着的一张纸条。
抽出来一看,上面写着八个大字:我要毁约!不伺候了!
下面还有行小字:但是今天还有点事,需要借用你的车,用完后会告知你停放地点!再见!
再下面又有一排半厘米的小小字: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最下面没有署名,而是画着一条简笔画的小鱼,鱼头高高翘起,像极了小狗骄傲的下巴。
涂军自言自语道“小狗竟然敢离家出走了?”他迅速掏出手机打电话吩咐道“给我查家里那辆小跑车的定位,现在就要。”
几分钟后一个链接发到涂军手机上,他打开导航地图,一个小红点闪烁在某胡同里,久久不动。
他默念了一遍胡同的名字,立刻出门去开车,脚步中是他不曾察觉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