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给你下了迷情剂,”我漫不经心地摸着他的下颌线,“等哪天我停止在你早上的茶里下药,幻觉消失了,你就不爱我了,还会为你曾经许下的承诺大吃一惊。”
他笑了一声。“绝对是你的风格,科洛弗。”
“是么,”我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谢谢你的夸奖。”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的,是吧?你一定知道的,两年级,可能是快要三年级的时候,我每次一看到你就感觉自己的内脏都拧在一起了,就像毛巾一样……诶,你刚刚是在笑么?”
“是的,”我直言不讳,“就像看到小狗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嗅着刚买的地毯,仿佛下一秒一只看不见的怪物就会从地毯下钻出来,然后把它拖进地毯底下吃掉。”
“绝妙的比喻,”他用力地亲了我一下,“顺带一提,我的守护神就是狗,”他试着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我还是阿尼玛格斯。”
我纠正道。“未注册的。”
“当然。”他停顿片刻,“你都不惊讶的么?”
“我正在消化你的话,给我一点时间,”我摸了摸他的头顶,手指埋在他丰茂的头发里,不动声色地想象着哪里可能是黑狗的耳朵,“我喜欢狗,他们都忠诚、勇敢而热烈。”
“嗯。”他满意地哼了一声,把脸埋在我的脖子上,“我也这么想。”
夜色寂静,他躺在我的身边,神色疲惫而安稳,我们都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梅林保佑,今天晚上食死徒没有胡作非为,我能和他有一些自己的时间。
良久,我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谁知道他冷不防说道:“我永远都爱你。”
我忍不住笑了。“你刚满二十岁,说永远是不是太早?”
“狗是一种忠诚的动物,而它选择当我的守护神。”
一片漆黑里,我盯着他额头的位置开始发呆,忧心忡忡地幻想着上面开始长皱纹和老年斑,那不是好东西,但我希望在遥远的未来,有一天它们会爬上他的额头。
我的心缩成了一个小团,酸涩顺着脊椎悄悄地爬了上来。“你可以等到一百二十岁的时候再说这种话,换一种时态。’我永远都爱着你’。”
“我喜欢这个主意。”他动了动肩膀,抱得更紧,“然后我们骑飞天摩托庆祝结婚一百周年,告诉所有人我们相爱了一个世纪。”
一个世纪。听上去和童话故事一样不真实。但我不得不对自己承认,我非常喜欢这个主意。
莉莉怀孕的消息是我在核对密码本的时候知道的,这几乎是当时唯一的好消息,一个新生命的降临。
“你知道吗,我要当妈妈了。”莉莉拉着我的手,让我摸了摸她的肚子。
“恭喜。”看到她那么兴奋,我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凤凰社的活动不要参加了,回去休息吧。”
要开始了。我的胃绞在一起隐隐作痛。预言就要开始了。
“但是,”她皱了皱眉,“我还没有感到什么不舒服的,这里的事情——”
“交给我。”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重新坐到椅子上,桌上摊着十七八个版本的密码和写满的演算纸,“在你的生活被尿布、婴儿啼哭和nai瓶占据之前,先享受一下最后的悠闲时间。”
“科洛弗,你的压力太大了。”她担忧地看着我。
我朝她微笑。“别担心这么多,莉莉,把这一切都交给我。”
用不了多久,金斯莱进办公室的时候就忍不住跟我开玩笑性质地告状:西里斯在暗地里开赌局,赌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用猜就知道,是詹姆偷偷鼓动的。
“你要参加吗?”西里斯出外勤回来就找到了我,兴奋得我几乎可以看见他身后不断晃动的尾巴,“现在男孩比女孩是98比102,我感觉是女孩,但我还没下注,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没有及时表态。“詹姆呢?他赌了什么?”
西里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尖头叉子在两边各下了100金加隆。”
我笑了一声,幽默感来得突然。“他学会了对冲。”
“那是什么?”西里斯问道。
“一种投资策略,两边下注的话无论怎么样都不会亏太多,用来锁定风险,”我沉yin片刻,合上密码本,感觉字符都在我眼前漂浮着,“你问古灵阁的妖Jing,他们大概知道。”
他大吃一惊。“你还和他们打过交道?”
我不动声色地摆摆手。“麻瓜的知识而已。”
他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又回到了原先的主题。“所以你说我们押男孩还是女孩呢?”
“男孩。”我不假思索。
“你那么确定?”
“帮我押100金加隆,是个男孩。”虽然我好像手头没那么多钱。
“如果是个女孩呢?”西里斯自顾自地说,“我觉得这个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