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穿着白衬衫,黑色的校袍敞开着,他的裤子有点短,一截脚踝都露在外面。他看着落满金色阳光的地板,侧脸的轮廓Jing致俊逸。
“你不怕被关禁闭吗。”他安静地说,“马尔福是级长。”
“他敢,”西尔维娅不屑地说,“我太了解马尔福家的人了。他们永远不会做与自己的利益相冲突的事情。我是一个布莱克,他不会在学校和我作对。”
“嗯。”汤姆说,表情依旧安静平和,乌黑的眼眸里冷冷清清,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西尔维娅咬了咬嘴唇,偏了偏脑袋,问:“你脸上还痛吗?”
她伸出了一只手,摸了摸汤姆的脸颊。
一年级的时候,西尔维娅还带着些小女孩的婴儿肥,乌黑柔顺的长头发在脑后编成一只粗粗的辫子,乌黑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亮亮的、冷冷的光。她的大小姐脾气很重,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尽管如此,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觉得她是一年级新生里面长得最漂亮的。
“她比拉文克劳的那个姓布拉德利的女孩子还漂亮呢。”有人这样说。
“艾格尼丝夫人说你要在这里等一个小时,再喝一次药水才能回去。”西尔维娅说,“要不然你就睡一会儿吧。你一直在图书馆钻研课本,都几个星期没有睡好过了。”
西尔维娅知道他睡不好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宿舍里的男生都捉弄他。他们在汤姆的枕头里塞癞蛤蟆,在他的皮鞋里倒满果酱,拿他的牙刷刷马桶,还用他的睡衣当做抹布擦窗户。只要汤姆一使用魔法反抗,阿布拉克萨斯就会关他的禁闭。
汤姆格外安静,似乎一直在想着什么。他点点头,侧身倒在了松软雪白的枕头上。
黄昏时分的校医院可真安静啊。夕阳低低地垂在山头,金红色和橘黄色的余晖灿烂夺目,洋洋洒洒地落满了丘陵,谷地,把霍格沃茨的城堡塔尖照得闪闪发亮。这是一种静谧迷人的辉煌景色。
西尔维娅趴在汤姆身边,白皙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她有些孩子气地拉过汤姆的手,把脑袋靠在上面。汤姆的眼睫毛又长又密,轻轻颤动了一下,可是并没有睁开眼睛。
在后来的漫长岁月里,西尔维娅无数次地回忆起那个遥远的午后,校医院里安静而灿烂的黄昏。汤姆离她越来越远,只有在梦中,她才能回到年少时光,再一次这么近地凝视着他的睡颜。
I hold out my arms, say I love you this much.
我可以伸出双臂,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
I could tell you how long I will long for your touch.
我会告诉你,有多么久,我渴望着你的触碰。
How mud how far would I go to prove,
我究竟要用什么才能证明
The depth and the breadth of my love for you?
我爱你有多深,多远?
她轻轻地唱着这首儿时在lun敦流行的歌谣,阳光落在她的脸上,一切都是那么温暖而安宁,好像时间会再次停滞,好让他们两的故事一直写到永远。
From here to the moon and back,
从地球一直到月亮上
who else would love you like that?
有谁可以像我一样爱你?
Love everlasting, I promise you that,
爱是永恒,我向你承诺,
From here to the moon and back……
从地球一直到月亮上……
那个时候的西尔维娅,永远也不可能想得到,以后汤姆受伤和难过的时候,陪着他的就再也不是她了。即使伊丽莎白不在他身边,他在昏迷中叫的也是伊丽莎白的名字。
未来的事情不要提,就让她的梦境永远停留在永恒的回忆里吧。
回到一九四零
汤姆回到莱斯特街,抬起头,就看到了一个穿着鹅黄色衬衫和灰裙子的女孩子披散着头发,蹲在墙上往下扔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让斯图亚特家的那个男孩子着迷成那样?
他在嘴角发出了嘶嘶声,一条黑色的小蛇沿着墙角游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