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眼。
她走出了破壁残垣的礼堂,走上碎石狼藉的台阶,这些都不是她记忆里的样子。
伏地魔到底是谁?为什么因为他,这么多人要就此离开。她身边所有鲜活的,勇敢无畏的生命,都就此陨落,甚至有的离别,没有一点声响。
她又想到,如果她没有强求跟着乔治,而是去有求必应屋看好金妮,是不是弗雷德就不会离开?
可是摄魂怪不恰好对应了预言的一部分吗?
拉文克劳有足够的智慧和耐心,对于一个复杂的问题追根究底。
塔楼这一层的女厕所,居然是城堡里受损最轻微的地方。庆幸它没有被人毁掉。
她不会再等到救世主带领他们走向胜利了。从第一个朋友的死亡开始,一切都不过是带着疮疤,向死而生。
她承认自己没有格兰芬多的勇气,去面对充满着失去和离别的人生,尤其那些人本不该离开。
她关上洗手间的门。
记得七年前,她在这个隔间写过信。弗雷德和乔治把马桶炸了,几乎把她气疯了。
海lun疲倦地扯了扯嘴角,站在隔间门口,她从兜里拿出那样东西。
今夜,她也是一个小偷。
她望着掌心微微发亮的时间转换器。这曾经是她和特里劳妮教授共同的秘密,作为真正的预言家和先知,从来不屑于使用它。但她的确继承了英国唯一一个私人登记的时间转换器。
特里劳妮说过,转换器就在自己的箱子底下,不曾用过。海lun刚刚把自己关进她的卧室,找到了它。
1996年哈利在神秘事务司打碎了所有的时间转换器,所以她手里的是英国最后一个。
她戴上金色的,细细的链子,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手。
海lun知道她的戒指为什么会失踪了。她转了两下转换器,这是她估算的时间。
周围的一切开始飞速倒退,其实这里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偶尔有人进来躲在里面,又逃了出去。
然后她回到了两个小时之前。
门外依旧是令人绝望的哭喊声,尖叫声,咒语击中的声音。她低头谛听了一会,抽出了那根长长的,尖尖的兽角魔杖。
她从三年级起,就学会了随身带两根魔杖,这其实是一个不错的习惯。
这是最后一次。她这么想着,带着魔杖走了出去,在躲避咒语之间,努力寻找弗雷德和珀西的身影。
“你好,部长!”她听到珀西的声音大喊道,“我说过我要辞职的吧?”
海lun快步走过去,她从转角探出头。弗雷德正高兴地看着珀西,甚至忘记了自己对面的三个食死徒。
“你真是在开玩笑,珀西……”
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敌呢?海lun无奈地想着,举起兽角魔杖,再次指向天空。
“瞬息万变!”
强大的黑魔法使得静止咒扩大到了整个空间,这也是这根魔杖最后的力量。一切都静止了,空中的咒语,扬起的石块和沙土,人们惊愕到有些好笑的脸。
她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于是她穿过静止的人群,躲过那些在空中停滞的咒语,她回到她和乔治并肩战斗的地方。没错了,海lun看到她自己跪在城堡台阶上,她知道下一秒那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乔治站在自己身旁,保持着奋力抵挡一道恶咒的姿势。海lun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触摸,她害怕静止咒就此失效,所以她只是盯着爱人的脸看了一会。
然后她俯身,小心翼翼地把台阶上的自己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又小心翼翼地放进乔治的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穿过那些废墟,来到了弗雷德身边。
天空中漂浮着的摄魂怪也是静止的,海lun想通了,为什么少年会失去守护神。少年不是因为摄魂怪失去守护神,而是因为失去快乐的力量。
原来是她想错了。
她走向弗雷德,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正对面的那个食死徒正朝他的胸口发射了一道爆炸咒,咒语就停滞在他们之间的半空中。
于是海lun试着推开弗雷德。她以为在推开的一瞬间可以解除静止咒,但是当她碰到弗雷德的时候,四周依然是静止的。弗雷德的身体像在地上生根了一样,根本推不动,海lun用尽全力试了第三次,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正确的方法。
在静止的时间里没有一点声音,就连海lun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也一并不存在。
她呆呆地望着自己没有戴婚戒的手,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预言是不会被推翻的,但是如果用这样的代价去逆转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