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问:朝阳啥时结婚?这是好事呀,到时候我一定要去喝喜酒。
我问:咋了?
有警车要下乡,把我捎回去。
我很不情愿的穿好衣服,拉着架子车,跟铁牛走出了村子。
我说:还没确定,只是郝丽娜有些喜欢我。
铁牛说:那敢情好,只要娃好,你就放心了。
铁牛说:人家是城里人,城里人扔掉的衣服在咱们乡下都是过年的。
铁牛脱掉了白色衬衫,穿了一个灰色的背心,说:我去西瓜地里了。
铁牛指着西瓜说:争取这些瓜卖个好价钱,你的学费就不用愁了。
61、早上,我还在东窑里睡觉,铁牛来叫醒我。
铁牛拉着架子车走在前面,我拉着架子车走在后面。在后山的大道上,我们分路了。
铁牛愣住了:郝镇长?人家能看上咱们穷门小户的?
铁牛说:是呀,我就盼着春岩平平安安的。
我没有说话,跟着他,上了警车。
西瓜地里,绿油油一片,圆圆的的西瓜躺满了山坡地。
菱花婶子说:那我就谢谢你了。朝阳媳妇人长的好看,也能干。朝阳很满意,没事了小两口就在窑里呆着说悄悄话。
铁牛的心情很好,哼唱着小曲。
铁牛穿了新衣服,似乎不会走路了,他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回到屋子里,
菱花婶子问:多少钱?铁牛。
铁牛说:嫂子,你有福气。我们家春岩不知道啥时能结婚。
我心里无论多愤恨朝阳,但是当我看到他的眼神,我就融化了。
铁牛说:不要钱,婶子。朝阳要结婚了,这算我一点心意。
爱恨交织吧。
我说:我咋知道,我又不在村里。
铁牛问:谁呀?
铁牛说:我知道。
警车把我捎到了村口,在我下车的时候,朝阳把东西递给我。在我接东西的时候,朝阳把我的手狠狠地捏了一下,他似乎想通过捏我的手,把力量传递给我。
我说:你能干啥?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
菱花婶子说:大侄子有了女朋友就好说,铁牛,你也就放心了,要是春岩弄了啥见不得人的乱子,你可咋办?毕竟枣花不在。
我爱他,也恨他。
我说:我有女朋友了。
铁牛有些尴尬,没说什么,去瓜地里忙活了。
铁牛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左右看着,很满意。他把别的衣服收进了柜子里。这是三四年来,铁牛第一次穿新衣服。
铁牛说:可能我想多了。你真的跟郝镇长的女儿好上了?
铁牛走上去招呼菱花婶子:嫂子,那阵风把你吹来了?
铁牛说这话,摘了一个大西瓜,抱给菱花婶子。
菱花婶子满面春风:东南西北风乱吹,把我吹来了。朝阳要结婚了,今天新媳妇来了,我给买个西瓜。
我的心里一阵子的烦乱,我似乎看见了朝阳跟一个女人在他们家的窑洞里亲热,朝阳那匀称的裸体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铁牛说:春岩,咱们穷门小户的,找个实实在在的女娃结婚好好过日子,那些高枝咱们攀不起。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心里一阵子的酸楚。
我跟着铁牛去了西瓜地。
铁牛说:春岩,咱们家瓜地里的西瓜我今天摘的多了,我装一架子车,你装一架子车,我们去外面卖卖。再不卖,瓜就坏在地里了。
我拉着架子车,在土路上漫无目标的走着。太阳很大,我的全身是汗。我真想把这一架子车的西瓜全部倒进沟里回家,但是想到这些瓜就是我的学费,我只好忍着,我边走边告诉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乃其筋骨,行佛乱其所为……
我没说话,望着远处发呆。
我瞪了一眼铁牛:我不想一辈子被人瞧不起,我就是要娶郝丽娜。
菱花婶子看看我:是呀,不结婚我操不完的心,结婚了就好了,他们两口子好好过,我就等着抱孙子。
铁牛显得很兴奋,拿着衣服,仔细看着,每一件衣服都试着。
警车开走了。
铁牛说:你要是真的喜欢郝丽娜,叔没啥说的。你要是需要啥,给叔说一声。
我说:我们同学,郝丽娜。就是镇上郝镇长的女儿。
铁牛说:你同学真好,这么好的衣服给我了。
60、我回到家里,把胡杨给我的铁牛的衣服给了铁牛。
菱花婶子抱着西瓜走了,铁牛说:我咋感觉你菱花婶子说话话里有话。
菱花婶子说:你也要操心你们家春岩,现在的娃,干啥事情没分寸。
我说:那是胡杨他爸不穿的,你当啥宝贝?
我说:我跟你去吧。
菱花婶子来到了西瓜地里,看到她,我很紧张,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