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喜欢我山脚下的水。”霍阿炎想了一会儿,自己的确不讨厌这条小溪。认真思考半晌后,她得出这个结论。
“你真奇怪。”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阿山打破这个寂静,她的话在这个气氛里,很突兀:“你不该招惹他们。”她脸上是一成不变的笑,语气温柔,且无奈,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没招惹他们。”她声线莫名委屈起来,“真的没有。”
阿山:“嗯。”她一点点揉开她发上凝成的血块,这个字说的一点都不敷衍,但霍阿炎知道,她就是在敷衍。
霍阿炎烦躁地翻个身,水溅了阿山满身,“我就是想知道,你费劲心思想保护的人类,到底有什么好。”
阿山问:“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霍阿炎郁闷道:“不知道。”她又接着说:“我和你不一样,我讨厌他们。”
“一个人都不喜欢?”
“不喜欢。”
她坐起身子,淡淡说:“是不是有人来了。”
“是的。很快就过来了。”阿山说完,再次消散。
霍阿炎撑着双颊,等了片刻。
“她在那里!”
“快抓住她!这么多人都死了,怎么可能就她没事?”
“人肯定是她杀的!”
发梢往下滴着水,她偏头看着这面色都不大好的村民,勾着嘴角笑了下。
身子前倾站起来,被水打shi的衣裙衬出了曼妙的曲线,裸露在外的皮肤洁白无瑕,那颗小痣也有几分妖治。
杨陌避嫌地站在远处,有一人也隔得远远地,问:“人是你杀的吗?”
杨陌在旁嘟囔:“怎么可能……她一个手不能提的姑娘家子,怎么可能一下杀了三个壮汉。”
在场的人也是不信,直到霍阿炎沉默地点了几下头。
杨陌张大嘴,一众人都是不敢置信。
从山上半滑半跑的下来,他们用生疏的手法押着她,找了根粗麻绳,三两下缠住她的手脚。
“他们好蠢。”霍阿炎在脑中与阿山交流,“我都可以徒手拧断这些人的脖子了,难道还不能挣开这条绳子吗?”
阿山:“毕竟在你之前,他们都没绑过人。”
霍阿炎:“是吗?”
她是真的被抬到一个小屋里的。空气chaoshi,把她抬进来的男人在她身上揩了几把油,她懒得挣开麻绳,便自动忽视了。
那两个男人把她抬到瘫着草杆的角落,屋外的门上被加了好几道木闩,窗子被人桶开,经年的灰尘在日光下徐徐飘落。
她身上的麻绳还套着,身下的草杆在这样的环境下发了霉,shi气严重。她一个翻身滚到温热的日光下,又闭上眼,平静了不到片刻,便听到刚刚安的门闩被取下来。
霍阿炎睁开眼,眯眼盯着门。
倒不是因为闩被取下来。
有人来了。不是村里的人,路过了她的山,跨过了她山脚下那条河。
真的鱼被惊动,在水下乱窜,他们每一次下脚落地都极重,踩的那条溪都和他们一般混浊不堪。
过一下午,水就干净了。她想。
她在移这视野,看到阿山。她坐在高高的山尖上,无力地轻抚一旁的土地,眼神平静而悲哀。
日光普照的一天,注定是不大好的日子。当真如此,霍阿炎绞尽脑汁回忆了极简不大好的事,每天的天气都这般好。
门闩狠狠咂到她脸上。
“跟你说话呢,耳朵聋了吗?”汤茜算得上清秀的脸在她眼前放大,眉眼间尽是溢出的坏人相。
“没有。”她流着泪,眼前有些昏了,使劲地眨了几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