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早、中、晚的无意义问候,也没有“我到公司了”“我要吃饭了”“我要睡觉了”的汇报,更没有“你吃什么”或是“你在忙什么”的sao扰——第一天的时候,封约是感觉非常舒爽的:这才是他正常的生活!第二天的时候,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说恋爱的是你,说不恋爱的人还是你,凭啥全都是你说了算?第三天的时候,封约给手机断网又联网,换了wifi换流量:微信能收到订阅公众号的推送,但是怎么也收不到章束的消息。第四天的时候,他卡文卡得头痛,用“有枝”约了个炮友,人来了却怎么看怎么别扭,给对方口完就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人走了,末了发现自己连鸡巴都没硬;当晚,封约竟然失眠了。
第五天,因为凌晨才稀里糊涂地迷糊着,睡得不实且心里有事的封约,被隔壁关门的声音吵醒——声音不算大,换做以往,绝对不会影响到封约的睡眠。而今听到这个响动的封约,没有觉得愤恼,反倒感觉些许地安心:哦,隔壁的小逼崽子还好好地活着啊。可是,好好活着却不来给我请安……封约在对章束产生的怨念中,渐渐坠入梦境。
梦中,年近三十的封约站在不足十岁的封约身后,和他一起看着早就貌合神离的父母渐行渐远,直到走向劳燕分飞的境地。年幼的封约问父母“为什么要分开”,得到的只有敷衍和搪塞。他转身问年长的自己,却听对方讥笑着说:“因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
不,有的。封约面前年幼的自己突然抽长了身量,用比现在的他更加青春饱满的面容,自信地笑着说:“安非凡娶了他的青梅竹马,两个人在婚礼上宣誓要白头偕老的。”
封约同情地看着年少轻狂的自己:“他们也离婚了。然后,安非凡即将和他的相亲对象奉子成婚。”
语毕,封约面前的另一个自己突然消失了,他在一面镜子中,看见了“现在的”自己:顶着一头nai灰色的头发,戴着Yinjing造型的耳坠,穿着大码女款的粉色睡袍,脚指甲同样也涂成了粉色。他撩开睡袍,露出下方纤瘦的身躯,和尺寸可观的生殖器。
“有人说要和你谈情说爱。”他自言自语,自问自答,“那人在说谎,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身体。
“可是他看见你的第一眼,明显就迷上你了——不,他甚至不愿意和我发生性关系。
“安非凡奉子成婚怎么说?”
封约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个讨人嫌的自己;可是,那个讨人嫌的声音还在他的耳边低语:“你只是害怕分离,因为你是怂逼。”
“不,因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封约反驳。
“但是不代表没有‘爱情’。
“如果终究要分离,不如一开始不要在一起。
“没有人是为了分离才走到一起的。”
封约和自己在梦中争论不休,直至睡醒也没能够得到一个结论。他用一只手的手指揉着如针扎般阵阵作痛的太阳xue,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去摸手机,拿到眼前点亮屏幕一看:除了时间和一堆乱七八糟的推送,并没有微信留言。
什么情况?怎么也不问我中午吃没吃饭?封约解锁手机,打开微信,打开与备注名为“隔壁小朋友”的聊天窗口,想要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半梦半醒间看过对方的短消息,但是却没有进行回复。然而,当封约看到两人最后的聊天记录是他发送的“随你便”之后,这才想起来:章束已经五天没有搭理过他了。
恍然大悟后那一瞬间的感觉,封约猜测大概就是“落寞”,可是自认为并没有在和章束“谈恋爱”的他,又觉得应该是自己在犯矫情。封约甩开手机,闭上眼睛,喃喃自语:“狗逼个骗人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