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找到了,苏轼也就不和这些人参合了,留下主簿招呼,自己回衙门了。次日,章杰应令来了府衙。是个年轻的白面书生,相貌堂堂。
“可是,大人,咱不是市易司没这个权力,再者......”说着张临怯怯看了大人一眼,支支吾吾不敢言语。苏轼不耐烦的接着他的话说:“再者,市易法已废,我这个父母官也管不了这些奸商啦!”
其实他们也没多少怨言,因为任谁都看得出,虽然处事的风格有些任性,但这为国为民的心思是不能否定的。这不就是一个父母官所应具备的么?
此时,苏轼在心里已经将张临从头到脚骂了一遍了,他初来杭州不了解情况也就罢了,他这主簿还能不了解么,闹了半天,正角不在,他陪着一帮不知所谓的吃喝了一通,这面子往哪搁。
“谁说没这个理,市易司不就是管这个的嘛?”
如今这形势,动不了商家的注意,只能想朝廷的法子了。一万石米粮不日就应该到了,先设几个点,安排领救济粮。这城中20万户,只接济最难的灾民,一万石米怕是只够半月。想着这些事,苏大人两鬓也斑白了。
苏轼听完直点头。这时,肉行老板黄老板说道:“大人,您盛情,小人愧领了。咱们这杭州行户,基本都听商会会长的,我们这些人没那个威望能给全杭州城的商人作主啊。”
众人低头,张临应着:“大人,杭州商会会长便是章记米行的大东家,姓章名堂。”
这位新大人之名,想必没有人没听过的。只是,真见了之后才发现与传说中的还是有些不同的。比如,他身居高位竟然处世如此孩子气,多任性为之。他有官职护体,可就难了他们这些做小的。
两人寒暄过后,苏轼直入主题,原本以为会费一番口舌,谁知章杰满口答应了。这倒让苏轼多少有些惊讶。但听对方解释说:“家父在城中也会同意大人之提议,下官举家迁
轼,打发了他,然后又闷进书房想着常赈灾粮的事。朝廷已免了半年赋税,又拨了一万石粮食,受灾区域太多,又是主要产量地区,朝廷也算尽力了。这救急的粮食,还得靠各地官员自己想法子了。
几日后,百姓滋事事件并未消停,反而多了。苏大人劈头盖脸地责问主簿,当日判决为何不按他的意思下。张临委屈地山羊胡都在颤动。
“章老板是哪位?近日可有请来?”
他提着的笔,墨汁从笔尖处滴下,染黑了宣纸,这下好了,这张是不用写了。他将笔一搁,没好气地回答道:“咱家大人虽然来了没多久,但是何许人你还不知道么?你去劝,我鼻子还疼着呢。”
这么下去,总不是个办法,朝廷流程太繁琐,直接找商户最简便。于是,苏大人下了帖子,将全城几大商行老板都请到了嘉庆楼,好酒好肉好话伺候着。酒足饭饱后,苏大人提了要求:“诸位,苏某人初来乍到,恰逢杭州危难,恳请诸位能降降物价,帮杭州城渡过这危机,我苏轼替杭州百万百姓谢过诸位。”
“这会长是何人?”苏轼随口问道。
第75章 瑞昙同一处 无缘不相逢
看得出大人生着闷气的张临,只得出来打圆场:“大人,章老板虽然不在城里,但他儿子便是司户参军章杰章大人。”
他两以前虽然没少做混日子的行径,但自从苏大人来了之后,两人还是跟着干了不少实事的。只是这一次,张临真的不知该如何写这判决书了。
张临往后倾了倾身子,然后点了点头。大学士这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吹胡子瞪眼,来来回回走着,这是在想怎么整治这般黑心人哩。张临见没迁怒于他,默默地退出来政务厅。
“大人呐,这商人做买卖,愿买愿卖,讲个你情我愿,不能强买也不能强卖呀。这判决书一下,全城的富户可都得罪了不说,也没这个理呀。”
这边,张主簿提着笔,一时不知该如何下笔。打发了肇事者的靳盛安走了进来,劈头盖脸就说道:“主簿,大人这行事不妥啊,你没劝一劝?”
张临白了他一眼,可怜这小老头也已年过五十,自从苏轼上任后,可没少操心。几个月来,精瘦的老脸瘦了许多不说,一把山羊胡好像都少了。
还是张临答着话:“大人,章老板平日在杭州时日不多,今日未来。”
思来想去,他决定只定义这聚众闹事之事。他写道:“......虽这几人动手在前,但你方不当得理不饶人将人重打至此,特判章记米行赔偿某某某全部汤药费。闹事之人某某某,入狱半月,以示惩处。”
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各行户却你看我我看你,迟迟不肯举杯。这吃酒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正题来了,闹的哪出?张临试探性问道:“诸位,有话请直说。我家大人之名大伙都熟悉,有何难处明言,大人能商量的一定好说。”
其实有些闹事的百姓也不完全是不服商人哄抬物价,买不起粮食,他们只是希望进官府大牢,求个温饱。靳盛安近日抓了不少小打小闹,小偷小摸的百姓。算是看出了这么个理。